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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铁甲舰正从船坞中缓缓向大海中滑去。
宋应星正和戴梓拿着一本册子在看些什么。
“这是第几艘？”宋应星问道。
戴梓答道：“本月第三艘，总的应该是第三十八艘。”
宋应星皱眉道：“还是慢啊。皇上要求我们要凑足五十艘战舰。”
戴梓苦脸道：“宋大人，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船厂船坞建起来也要时间，人手也不足。”
“不要找理由，你知道皇上的脾气，看看那些大师，皇上可是说拿下就拿下。”宋应星叹气道，“有再多的理由，如果完成不了任务，你我说滚蛋回家就滚蛋回家的。”
宋应星说的戴梓自然也知道，可是造铁甲舰又不是打把刀那么简单，一艘铁甲舰如此多的工序，要多少人力堆下去才能造出来？
戴梓只好道：“下官有数的。”
这时，郑和和戚继光却联袂而来。
郑和的宝船刚靠到申亭港，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被戚继光拉来了船坞这里。
两人自然是来找器械局的。
远远的，戚继光就喊道：“两位大人，你们可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宋应星抬头一看，见到是如今申亭府两位最高将领到来，赶紧迎上去见礼。
见礼完后，宋应星笑着问道：“两位提督，怎么有空来找下官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可是不问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戚继光开门见山道：“找你们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为了舰船咯。”
郑和也点头道：“皇上之前给本提督的手谕中说道，说器械局会准备五十艘铁甲舰，本提督这不就过来了么？”
宋应星心道，果然如此。
他只能朝两人拱手道：“两位提督大人，铁甲舰尚在全力建造，只是……只是这五十之数，还没到。”
戚继光问道：“造了几艘了？”
宋应星如实答道：“总数有三十八艘了，还有四艘还在船坞之中，进度也有八成多了。”
郑和道：“宋大人，这说是三十八艘，你也应该知道，在碧螺岛一战中，损失了一艘铁甲舰，后来在往来倭国和大夏之间，又沉了两艘，需把这三艘给减去，这算起来，也只有三十五艘啊。”
“这离五十艘尚有些差距啊！”戚继光接着道，他的脸色有些苦恼，“这可怎么办，皇上勒令我们要在这个月月底必须拔锚起航。”
他看向了宋应星：“月底时，这四艘铁甲舰是否能下水？”
宋应星暗自盘算了一下，道：“应该……不行。”
听到不行两个字，两个提督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戚继光小声问道：“郑提督，你看，三十五艘的数量是否够了？”
郑和闭上眼想了半晌，才道：“够，勉强是够的。问题是，必须有十艘铁甲舰和一艘宝船要常年在倭国震慑，除去这十一艘舰船，那便只剩下二十四艘，还有四艘铁甲舰要来往于倭国和大夏之间，那便只剩下二十艘。”
“二十艘啊……”戚继光觉得有些慌。
这数量只有林烨允诺他们的四成。
按照枢密院制定的作战计划，他们应该至少能保证分兵三处。
如果是五十艘的话，分成三个小舰队，那每个舰队还能有十六七艘，可只有二十艘的话，便每支小舰队便只有六七艘。
这样算起来，怎么都不够用。
郑和也是同样的感觉，可建造铁甲舰又不是喝水吃饭，他只能对宋应星道：“无论如何，这四艘铁甲舰一定要在月底前下水。”
怕宋应星不答应，郑和又加了句：“如果不行的话，本提督便向皇上上弹章了。”
宋应星苦脸道：“提督大人，下官也想尽快啊，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军情如火，火烧眉毛了还有可是可以谈么？”戚继光难得冷下脸道。
宋应星看看戚继光，又看看郑和，只好躬身拱手道：“遵命。”
目送两位提督离去，宋应星立刻又找到了戴梓。
看着宋应星的黑脸，戴梓很自然便联想到了两位提督说了些什么。
“戴梓，两位提督发话了，四艘铁甲舰必须月底下水。”宋应星狠声道。
戴梓默默吞了口唾沫，道：“宋大人，这人手……”
宋应星撸起袖子：“不管了，人手不够让胡部堂再支援些，实在不行，器械局所有官吏全部亲自上阵！我就不信了，就这四艘船，月底前还赶不出来！”
戴梓吓得缩起了脑袋，想想也只好如此了。
另外一边，郑和和戚继光两人心事重重慢慢走着。
走了一会，两人又同时叹了口气。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
一个海军提督，一个江浙行省副提督，能让两人同时头大叹气的事可真是不多了。
“郑提督，我觉得还是要做好这四艘铁甲舰不能下水的打算。”戚继光沉声道。
郑和也点头深以为然。
他比戚继光接触铁甲舰更早，自然对铁甲舰的威力理解更为深刻。
多一艘铁甲舰，不说兵士多少，单单火炮就能多出多少门来？
郑和想了想道：“实在不行，便先将那四艘来往于大夏和倭国之间的铁甲舰先调用了，到时候等新舰入水时，再用作两国来往之用。”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刚走出船厂，就有人来报：“提督大人，倭人又在那里斗狠了！”
戚继光挥手：“知道了。”
两人便往申亭府外倭人的聚集区赶去。
随着郑和往大夏不停地运送倭人武士，到现在申亭府外，倭人足足有五十万之巨了。
而这五十万倭人，都是好狠斗勇的亡命之徒，经常会出现斗殴伤人的事。
即便戚继光三令五申，却也收效甚微。
“真不知道皇上将这些倭人安排在此处是为了什么。”
郑和听戚继光倒完苦水，便笑着道：“皇上的想法，做臣子的很难猜透啊。不过，在下有几句话倒是可以和戚大人说一说。”
“哦？盼赐教。”
“倭人这个民族，你若是和他们好言劝说是没有用的。他们的习惯就是崇拜强者，要管他们很简单，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够强，够狠，他们便会如同哈巴狗一样跪着舔你的手。”
“真的？”
“你不妨试试么，在周边架上几门火炮，他们应该也就能服气了。”
戚继光顿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朝郑和竖起了大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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