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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姑姑你怎么在这？”
问完后，她立即想到了什么，便又再问：“是婆母有事交代于我，让你来转达的？”
素心腰肢直直，不亢不卑的转述了顾柒柒的话：“大娘子说，曹娘子未有处理这样的事件，让我从中协助曹娘子。”
闻言，曹颖香心底猛地松了口气。
的确，她未有处理这样的事，她方才还生怕自己处置不好，会惹来她家婆母的不快，如今有了素心在，假使事情处置不好，被斥责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人。
再说了，素心姑姑跟在她婆母身边这么多年，必定是有过人的本事。
万妈妈的事，也定是能处置好的。
片刻，她将万妈妈并未有禀告主家，就私自外出一事，告知了素心，还问素心如何解决。
“曹娘子方才不是派了去寻万妈妈了吗？”
闻言，曹颖香微怔，总觉得她话中有话，不解的眼神朝她看去。
素心淡淡一笑：“依奴婢看，曹娘子应差人去报官，就说咱们徐家的家奴私逃，恳请衙役帮忙搜查万妈妈，一旦搜查到了万妈妈行踪，便赏金五十两。”
曹颖香恍惚了一下，当即笑道：“素心姑姑的法子极好的。”
她派出的人有数，而街道纵横交错，寻人有些费劲，可一旦有了衙役搜查，便意味着可以大面积搜寻，那万妈妈听闻之后，必定也会慌了心神，说不定都还没来得及接触背后之人，便已经吓得回了徐家。
等她派月秋去办此事后。
曹颖香又见素心定定看着这一群仆人。
“有何不妥之处吗？”
素心目光定定落在梳着双丫髻的女使身上。
而对方在触及素心目光之时，她立即心虚低头。
素心心中了然，步步朝她走去。
曹颖香的目光紧随着素心。
“模样是清秀，就是上不了台面。”
闻言，曹颖香一头雾水。
心中甚是不解。
“出卖主家之人，也有你一份功劳吧！”
素心话一落，对方吓得浑身发抖，面色也泛白，说话也不利索：“奴……奴婢并不懂姑姑在说什么。”
“从我站在此处起，你那眼便四处观看，直到与我对视，你便心虚不敢再东张西望，等我再看你，你便自己心虚了，还敢说你不是出卖主家？”
曹颖香见眼前的丫鬟，有些面生。
“这应该是上月卖回的丫鬟。”
“曹娘子着实不够谨慎，刚买回使唤的丫鬟，也得需好好盘查一番，看看她的旧主是谁？因何被发卖了。”
听她这么一说，曹颖香也的确觉得自己不够谨慎。
不过，她也以为这是江南，并没有像在汴京城那般错综复杂，便觉得无需多留几个心眼。
不料……家中还是混进了别家的探子。
素心冰冷的看着丫鬟，“你是自己招呢？还是我动手呢？我可告诉你，我跟在主家身边，已是几十年了，什么手段我没用过，你如实说出，你便少受一些罪，若是还想着不愿松口，我那便动手了。”
原本抖成筛子的丫鬟，在听了素心的话后，立即身子发软，软瘫在跪地。
“求娘子求姑姑恕罪，奴婢真不是有意出卖主家的，是……是……”
两刻钟后，素心同曹颖香去了西厢房，向顾柒柒禀告了整件事。
顾柒柒听完后，过了许久也未出声。
目光轻轻往曹颖香一扫。
后者立即知错般低着头。
“母亲，是我粗心大意了，要不是你派素心姑姑来，我都不知道家中还有其他人安排的探子。”
“虽说此处无汴京那般盘根错节，可到底也是有晟淼生意上的对手，他们心生嫉妒，晟淼能挣如此多的银子。而你身为他的娘子，打理好后宅，便是你身为嫡妻的本职。小家都管不好，如何管大家呢？”
后一句，曹颖香心中甚是了然何意。
无非就是她之前汴京的徐家，与祝芙蓉老是针锋相对，暗地里相斗，为的就是管中馈，受公爹婆母重用。
如今想来，那便是笑话。
之前的一切，就宛如一巴掌掴打在她脸上。
讪讪应道：“母亲所言极是，以前年轻气盛，不懂局势利与弊，才会贸然与大嫂嫂相处不好，日后，儿媳必定不会再这般了。”
“你懂此礼，已是很难得。”既然她已知错了，顾柒柒也不愿再揪着过去不放。
“……”曹颖香羞愧低首。
“丫鬟是李家的人，就不知万妈妈是谁家的。”顾柒柒若有所思。
两刻钟后。
刘妈妈从外头回来，向顾柒柒与曹颖香禀告，万妈妈家人已被带到了家中，被关在一处空了的厢房。
曹颖香未有吱声，而是朝顾柒柒看去。
只见顾柒柒神情无波澜，淡淡：“很好，辛苦你跑一趟。”
闻言，刘妈妈受宠若惊，忙不迭说道：“为主家办事，那是奴婢的福气。”
她跟随曹颖香进徐家，这还是顾大娘子头一回这般对她说话。
这搁在汴京，也唯有素心微雨一等女使，才能听到的话。
“接下来你便去敲打万妈妈的家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平日里万妈妈的行踪，又或是万妈妈可有与他们说过什么。”
“是。”
刘妈妈恭谨应道，身子麻溜的退出了西厢房。
到了西厢房外头，她昂首挺胸，步子都透着一股被重视的欢喜。
一刻钟后。
万妈妈一踏入徐家，便被小厮压着双手，强行带到了西厢房。
而她脸上还一副不解的神情。
见到顾柒柒等，她仍是如此。
顾柒柒轻裘缓带地撑着鬓发处，目光清冷之中带着厉色，看向万妈妈。
“我一向不喜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万妈妈你这般神情，我着实见了，手便蠢蠢欲动。”
在她身侧的素心，恭恪说道：“大娘子手金贵，打人的事，还是让奴婢来办吧！”
曹颖香附和：“是是是，素心姑姑说得极对，打人的事，不能让母亲来。”倘若她婆母真要是动手了，只怕，她公爹那脸色定能吓死人。
万妈妈知晓顾柒柒一来，曹颖香便是家中的软绵绵小狸奴，如今见她更无半分主见，心中不由一慌。
若是曹颖香，她还能揣测到几分心思，如今换了顾柒柒，她一丝都揣测不到。
“素心！”
顾柒柒话一落。
素心上前，狠狠地甩了万妈妈几记耳光。
曹颖香可瞧得很仔细，万妈妈嘴角渗着血，可见素心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劲道。
眼前的素心姑姑面无表情，手劲狠毒，与往日相处不同。
一时之间，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心底也莫名的生出了一缕惧意。
脑中不由自主地回忆，素日里与素心姑姑相处，有没有将其得罪之处……
仿佛过了很久，未有想起。
真是万幸。
“行了，再打下去，素心你的手心也该疼了。”
“……”曹颖香傻愣住了。
她婆母这话说得真是戳人心肺。
搁她是万妈妈，估计都要吐一口老血。
果然，万妈妈真的喷了一口鲜红的血。
整个人虚弱无比的软瘫在地上。
脸颊又红又肿，鬓发凌乱，极其狼狈。
素心恭谨回话：“多谢大娘子关心，奴婢的手无碍，即便是再打个几十记耳光，那也是轻轻松松的。”
此话也是在变相告知万妈妈，再不老实交代，她的手段还能再严厉毒辣些。
“奴婢着实不知犯了何错，要让夫人对奴婢动手。”
万妈妈堪堪又跪回原处，心生怨气，而表面上仍是无辜的样子。
顾柒柒慵懒该撑了下颚，漫不经心的问她：“你为何出门？还是不经你家娘子同意。”
“后厨什物皆由奴婢采办，今日家中原本鲜活的鱼已死，奴婢怕主家要吃，又吃不到，会责怪奴婢，奴婢便擅自做主去外头买，不曾想，一人回到家门口，便让小厮强行带到了夫人和娘子跟前。”
顾柒柒思及今日落水的一幕，眼中的冷意渐渐添多。
曹颖香：“你说你去买鱼，为何小厮逮你之时，手中无鱼呢？”
“奴婢是在半途之中听衙役说了，娘子说家中家奴私逃，那可是死罪，奴婢便急忙赶回来了，鱼还未买。”
“你也说了，是家奴私逃，可又没指名说是你，你这般急忙赶回，只怕是做贼心虚吧！”曹颖香目光一直盯着她看，眼眯了眯，看着万妈妈的视线立即变得锐利。
素心：“……”
曹娘总算是聪明一回了。
顾柒柒：“……”
还算是能让她高看一眼了。
“奴婢……”万妈妈心思缜密，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算漏了。
顾柒柒打断了她的话：“是李家，还是朱家？”
李家？万妈妈一怔，难道是查到了什么？
瞧着她这般，顾柒柒心中了解。抬首看了曹颖香：“行了，你去李家一趟吧！”
闻言，曹颖香惊愕的看着顾柒柒。
万妈妈什么都没说，为何她家婆母便能知晓了，万妈妈背后之人就是李家。
万妈妈在听了顾柒柒的话，内心充满了震惊，神情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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