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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江山谍影 > 第42章 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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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阿四将地上的煤捣碎,又掺了些水和泥,然后拿出打窝机,一个个做出蜂窝煤。完事之后,又放在太阳底下晾晒。只是其中一个煤球他做的很小心,拿出一个细塑料管,在塑料管中塞入纸条,而后密封好。随后将管子插入刚做出来的煤球中,再在表面涂抹均匀,在边上画了个叉之后,随着其他的煤球一起,放在阳光下暴晒。

    马上到送煤的时间了,这两天在青岛的特高课情报科负责人小原森四郎少佐,传来命令,要求潜伏的‘灰狼’小组,尽快弄清楚东北军首领的态度,总部要根据事态的变化,决定是否要加速推进‘渔人计划’。

    其实,目前的情势是对大日本帝国有利的,南京方面顺利解决两广事变之后,已经加快了将南方的军队调往西安。只要部署完成,那么围剿共产党的行动就势必无法阻挡。这也是青岛特高科,要弄清楚张的态度原因。若是张遵守蒋的命令,那么到时候只要刺杀张,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中国的内战就会拖很久。现在参谋本部并没有做好全面进攻中国的准备,因此中国若是能更加混乱,则对帝国更加有利。

    若是张选择抗命,执意与共产党合作,那么就需要找机会刺杀总裁,这样才能让双方势均力敌,不死不休!

    ‘灰狼’潜伏的很好,没有人会想到,作为张的卫队副队长,居然会为大日本帝国工作,虽然帝国用了些手段。

    明日就是与灰狼的联络人大桥里亚见面的时间,自己只要帮助将煤球帮运进去,就可以拿到上一个礼拜的简报。看了看晒满院子的煤球,柳阿四,应该叫大泽破,满意的走进房间休息。

    “扬青兄,调查清楚了,负责这一片区域用煤的是一名叫柳阿四的人,他来到西安的时间不长,但是很奇怪,他到来的时间与段德彪租下此处的房子时间,非常接近。

    这个人,应该有问题,他卖的煤球,价格非常低,几乎不赚钱。而且他只卖这一片区,周围片区的人知道他的价格便宜,都打算到他这里购买,但是他却不卖。哪有生意人会嫌自己客户多的,分明这份工作只是他的掩护罢了!”调查完之后,钱军仔细的汇报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周扬青沉思片刻继续道。

    “我询问了其他购买他煤球的人,据他们反馈,这个柳阿四沉默寡言,帮忙把东西搬进屋之后,很快就出来,中间很少与买主交谈。我怀疑这个柳阿四的中文肯能不是很好,因此故意装成沉默寡言!”

    “这样,按照日期,明日就是送煤球的时间了,我们看看,这个柳阿四到底会做些什么!”

    天一亮,柳阿四便推着他的运煤车,挨家挨户的送煤。很快便来到了大桥里亚所住的院子。

    “我这里要二十块!你帮我搬进来吧!”大桥里亚温文尔雅的道,然而柳阿四并没有立即进入她的家里,而是给另外两家送完之后,才最后搬着煤球进入。

    “这是上个礼拜的简报,使用完药物的垃圾,你一并带出去!还有药品快用完了,你下次再带些过来!”

    柳阿四点了点头,随后将那些东西放入麻袋中,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军部的人就是怪!”大桥里亚喃喃的道

    柳阿四或者叫大泽破并没有在意,他本就对被从作战部队,调到中国的大后方有些不满意,但命令就是命令,他也无法反抗。

    走出四合院,柳阿四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的情况,但他也只是根据军人的本能,观察是否有对他构成危险的人,对于在路上乞讨的乞丐并没有太多的留意。将袋子扔在推煤车上之后,便快速的离开。穿过街角后,从煤车上拿出袋子,将里头的东西倒在垃圾堆中。做完一切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后,乞丐走到垃圾堆前,将里头的东西翻出来,随后包好带走。他们也不知道这垃圾有什么用,只知道有人让他们拿这些都关系换钱。

    看着摆在面前的东西,周扬青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日谍,因为用过的药瓶和针头,符合自己的推测。

    “钱大哥,你赶快回到指挥部,告诉申科长,让他注意监测制煤作坊的动静。我怀疑这个柳阿四只是一个联络人员,他负责中转情报。日本人在西安应该潜伏有一个间谍小组,他们往外传递消息一定是通过电台!”周扬青认真思考之后说道。

    “好,我马上回去,只是扬青兄弟,这个柳阿四怎么办?是不是要派人跟踪?或者秘密抓捕?”钱军立刻答应,他对周扬青能够在短短的几个礼拜就发现日谍很惊讶。同时为了消除隐患最好的办法,是直接将这些日谍分子就地消灭。

    “我会安排跟踪,目前还不适合抓捕,我们要弄清日谍在整个西安的间谍组织情况。我怀疑这条线很可能会和潜伏在中央军和西北军的日谍有联系,顺藤摸瓜,只有消除所有隐患,才能确保总裁的安全!”

    “那就拜托扬青兄弟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到时候开口!”

    送走钱军等人,周扬青再次陷入沉思。他之所以不让钱军等人参与,是担心这伙日本人很可能还和潜伏在延安的间谍有联系。若是让钱军他们参与,就算到时候发现了潜伏在延安的日谍,很可能军统也不会通知。而他的这一举动,虽然会引起钱军等人不满,但钱军等人最多不过是想周扬青害怕他们抢功罢了,并不会有其他想法。

    夜再次来到,周扬青换上乞丐的装扮,悄悄的埋伏在柳阿四住所附近,静静的等着。

    如果柳阿四这里没有电台,那么他一定会去送情报。就算这里有电台,从今日垃圾中的药瓶数量上看,柳阿四也很可能会去取药。

    果然,在月上正空的时候,柳阿四推开门,仔细的观察四周,随后戴上破毛线帽,悄悄的向着黑暗走去。

    周扬青不敢跟的太紧,所幸他早安排了好几个乞丐,在不同的路口等着,采用交替跟踪的方式。也幸亏他是这样安排的,柳阿四很谨慎,他隐隐感觉到有人跟踪他。为此每到一个路口,便会蹲在角落里,等待身后的人出现。直到看到是沿街乞讨的乞丐之后,而且都不是同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只见他来到古城墙边,在一段坍塌的废弃砖石旁,搬开石块,而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入其中,掩盖好之后,便转身离开。随后他又来到一块招租的广告牌下,仔细的观看半天之后,便突然转向,朝着一条偏僻的巷道走去。

    走进巷道之中,左右观察,见没有人,便悄然蹲下身子,将一块窨井盖打开,从中拿出了一个工具箱,随后盖好盖子,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制煤作坊而去。

    周扬青看着手中记录的各个乞丐汇报的情况,总算摸清了柳阿四的行动轨迹。

    趁着天色刚亮,便再次沿着柳阿四的行走路径前进。很快他便来到了柳阿四投放情报的那段废城墙,看到了自己安排的乞丐。拿出钱,伸手示意他过来。

    “昨天晚上到现在有没有人接经过那段城墙?”

    “有一个戴眼镜的,他假装晨跑,就只有他去过那里。我认得那个人,是离这不远的永昌皮毛行的经理,我去那里讨过饭,被他们赶出来过!”

    “好,这里有一百元,你最近都呆在这一片,不要到别处去其他,帮我看着除了永昌皮毛行的经理,还有没有其他人接近过这段城墙!”

    “好嘞,要不要我去跟踪皮毛行的经理?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帮我看着就行了,也什么都不要说,到时候还有你的好处!”

    “明白了!”

    周扬青起身离开,来到了昨日柳阿四停留的广告牌,仔细的看了看。上面都是一些招租广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突然他看到了一则招租广告有些特别,与其说特别倒不如说这则招租广告写的有些怪异。其中一些用语顺序并不符合,中国人的用语习惯,顺序也有些不对。

    周扬青在杭州警官学校里学过,日语的书写顺序是主语宾语谓语;而中文的顺序是主语谓语宾语。

    这则济仁诊所的招租广告,其中两句:欢迎到来的你、我等待在诊所。按照中文的习惯应该是:欢迎你的到来,我在诊所等待。而且这则招租广告下面还有厚厚的一层,周扬青撕开表面,见到下面的一张同样的招租广告,但是这两句话却与中文书写习惯没什么不同。

    “这是在通知柳阿四!”

    周扬青望着那条巷子,昨晚乞丐并没有敢跟进巷子,只是看到柳阿四走进巷子后,没过多长时间,便带着一个工具箱出来。

    周扬青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朝着巷子走去,没走多长时间,便看到了‘济仁诊所’。

    周扬青快步走到诊所前,敲开门。只见从中走出一个男人,神色谨慎的道:“你有什么事?”

    “哦,我看到你们在外卖贴了招租广告,所以想过来问一下,有没有房间?”

    “你来晚了,已经被别人租走了!”

    “那还真是可惜!打扰了,我再去别家问问!”

    周扬青很自然的离开,朝着另外一家同样在外头贴了招租信息的人家而去。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眼睛盯着,注视着自己的后续行为。

    “房东,我看到你在外面贴着有房子租,现在还有房子吗?”

    “有,每个月五块大洋!要租先付三个月!”

    “这么贵,我能不能先给一个月的,等我发了薪水再付三个月的!”

    “开什么玩笑,没钱可以租对面的贫民区,不要在这里打搅我!”

    看着周扬青被房东赶出来,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下一家走去。站在窗台上观看的桥本荣太,稍微放下心来。不过他在半个多小时后,看到周扬青脸色兴奋的走出巷子后,仍旧有有些不放心,让人出去打探。得知周扬青在巷子里头,离诊所约五百米的地方,租到一间房子,又通过房东弄个清楚租房的年轻人是来西安投亲,在西安城里找了份会计的活后,总算彻底放心。

    周扬青走出巷子,在路旁的早餐铺找了个位子坐下,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在脑海中回想。

    “这个诊所应该就是提供精神控制药物的地方,柳阿四昨日手中的工具箱肯定装的是药。

    日本人在东北军用药控制段德彪,如果用同样的办法控制西北军、中央军的人,那肯定他们所需的药是从这里拿。只是通过招租的方式是通知柳阿四一个人的,还是通知所有的人呢?这一点还有待观察。

    手中的油条还没吃完,他便看到之前济仁诊所给自己开门的人,拿着一张纸和浆糊,再次来到广告牌前,粘贴好后离开。

    等到那人离去之后,周扬青再次走到广告牌前,看向那张广告,只见上面写着招勤杂工。同样的,在上面有两句话的语序与中文惯例不同。

    周扬青轻轻的笑了笑,暗道这些小日本,个长得不大,玩的倒挺花。相信不久之后,会再有广告,可能就是其他的理由了。

    一定是这样,日本人为了不让各条线上的人相遇,碰上对方,才把每条线上的暗号错开。

    既然如此小心,那柳阿四那边肯定就不会有电台,有电台的只可能是这家济仁诊所和永昌皮货行。只是目前周扬青还不能确定,济仁诊所只负责提供药物,永昌皮货行负责传递情报。两者是否知晓对方,还是说是一条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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