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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集的大大小小东西，都记在上面，卖没卖掉，一看即知。我来翻翻。”
老黄一页页翻，嬴封就在一旁边等边观察。
看老黄住的穿的都挺寒酸，但家中摆设很有条理，穿着打扮也清爽。
说明起码是个体面人，也有些家财才能感兴趣收集。
要找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了。
“有了！这本画册是老早以前收集来的，别看画页少，倒是比市面上卖的好些画要别致。”
老黄突然叹了口气。
嬴封问：“然后呢？”
“因闹灾老家不安生，我出来时候，拣选好些，一路兜售，也曾卖过这本画集，但要价一百两别人骂我疯了。无名之辈哪里配。”
“然后我在那次四处找人卖的时候，被那些络腮胡子抢的东西里，就有这画。”
“所以你买不到了。”
嬴封心里凉了半截，
“你说说那些络腮胡子到底怎么是回事？他们有金银财宝不抢，好好的抢你个卖字画，不合情理，他们未必懂这个。”
不是嬴封看不起他们。
在这个识字率极低的大梁朝，一群粗人根本瞧不上字画。
随便找个路口打劫落单商人都比这个靠谱。
“他们也不是特地打劫我，是在那边停留了十几天，还一直收各种小玩意，只要好，他们都收。”
“我之前听说很多人找他们卖东西，赚了点钱，我知道的迟，也想赶过去赚钱，哪知道就出了这事。”
老黄一直在叹气。
“我事后一直在思考，后来觉得，很可能是他们要走了，所以才打算不如干上一票。
因为类似我这样的，还有两三个，只不过他们东西不值钱，我那字画值钱啊！”
嬴封想了一会，“你还记得他们的外貌，口音或者特别之处？”
“他们大约有十来个人，胡人汉人都有，但是分不清突厥匈奴，总之就都是络腮胡子。”
老黄都不用想，直接就回答。
“这个不行，长安有西市，做生意的外族人很多，啥人都有，这没法找。”
林小寒摇摇头，在他看来，这就是废消息。
嬴封沉吟很久，突然又问道，
“你说他们迷倒你时候，也不止你一人？会不会是惯犯？”
老黄一愣，一拍腿道，
“你这么说我又想起来了。当时我清醒后，还与另外两三个人同样倒霉的人说了会话。他们说...”
“说什么？”嬴封追问。
“他们几个都是行脚商人，听他们说，最近一两个月来，世道不好，像这样的坑人方法，他们也曾听人说过，却不想自己也中了招。”
嬴封隐隐感觉到似乎抓住线索了。
“这么说，这种事发生过不少？”
“是的。”
老黄见嬴封问得这么仔细，“难不成这位小郎君你还想抓他们不成？”
“嗯，我觉得应该可以。”
嬴封脑海里抓人步骤在成型中。
老黄见有希望，一把抓住嬴封胳膊，“你要是能找回来我的失物，这字画我送你都行！”
嬴封答应下来，便让老黄描述这些人的大致外观。
又让林小寒仔细问问那几个同样倒霉的商贩，看是否认识。
竟还真有一个认识的。
嬴封和老黄约定好之后，便带着林小寒离开了。
“你去找那个人，顺藤摸瓜打听那些人消息，任何事都别错过，说不定哪个细节就能帮我们抓到人。”
林小寒答应着就立刻找人去了。
嬴封自己，则是去找官道的通行守卫打听。
大梁朝的官道，每个关卡，都会有人守卫收取过路费。
除非是单人带少量货，不要命愿意翻山越岭走野路。
一般正常人带着货车，必须是要经过这些大路。
既然那些胡人嬴围团伙是惯犯，别的不好说。
这赃物肯定是有不少。
来来往往，他总得要走官道过官卡。
嬴封站在官卡那边，看到负责守卫的人，一辆辆车的收取着过路费。
他也不着急，就坐在旁边看，从上午就一直看到中午。
连那边的四名守卫，都注意到嬴封的目光。
乘着中午这四个人掏出自家炊饼开始吃饭的功夫，嬴封便主动上去，找他们搭话了。
“几位小哥，我想找你们打听点事，可以么？”
嬴封见此时正午，路上暂时也没车通行，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那几个守卫互相看了几眼，他们早就注意到嬴封，还私下里讨论过这人到底咋回事。
没想到竟主动过来找他们攀谈。
“我们很忙的，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守卫小队长啃着炊饼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
嬴封亮出手心的那块牌子。
几个守卫瞬间愣住，当即向嬴封行礼，“我等行事冒犯，请责罚。”
嬴封将牌子收好，摇摇头，
“不知者不怪，我只是想打听个事，你们或许也能想起什么。”
几名守卫早就没了轻视神情，认真听了嬴封询问那几个胡人的事。
“呃，你这么说，我也有听闻，但是也没见过贼人。”
守卫小队长回忆了一会，摇头道，
“我们毕竟只是天天守卫在这收过路费而已。你要问来往商人，或许还能想起些什么，那种偷窃之人，真的不知情。”
嬴封笑了，
“对，我就是想问你们这个。”
“你们有见过胡人汉人混合的商队么？而且是货物不少的那种商队？”
这才是嬴封想问的。
“胡人汉人？”
几个守卫一愣，随后又摇摇头。
“若真有这样的商队，我们肯定会多看几眼，留有印象，但是真没有。”
守卫小队长继续摇头。
“这样么。”嬴封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这就不好办了...
场面很沉默。
“等等，我想起了一个，但不是商队啊。”
那名最年轻的守卫开口问同伴，
“你们记得我拉肚子的那天么，那我差点拉裤子上，就是因为一队送葬队伍，我着急要收完钱去蹲茅坑，结果他们非常不配合那个。”
“对哦！他们里面，好像就有好几个络腮胡的胡人，我也想起来了。”
另一名守卫恍然道。
“送葬？”
嬴封赶忙仔细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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