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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合作愉快。”朱由检站起了身，伸出了右手。乌克森谢纳首相也伸出手致意。60;62; “那么就按照贵国的要求，我们先期交付三万支步枪，24磅野战炮一百门，这些货你们可以直接从阿姆斯特丹提走，荷兰人那里有我们的军售存货。大都督，这些枪炮加起来，若是按照你们的计量单位，快有一千五百吨重了。你们带了多少船来？”60;62; “就那一艘。您不是见过吗？”60;62; “就阿姆斯特丹停得那个，和城堡一样大的船？”60;62; “对，就那个。”60;62; “啊，老头子眼神不灵光了，没看清楚。那船有那么大？...一千五百吨，海上君王差不多就这么重吧，你们那船上面能驮一个走？”60;62; “嗯...”朱由检想了想“按照满载排水量来算，差不多能驮着两艘齐装满员的海上君王号到处开。”60;62; 闻言，乌克森谢纳首相不禁愕然。他想到了还在海底喂鱼的瑞典海军旗舰瓦萨号，还有无数翻在海底的战列舰，他只能扼腕叹息，开始怀疑瑞典人的维京血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好像除了抡板斧和刮地皮的本事以外，瑞典人一点维京人的本事都没学到。60;62; 不过比起惊愕，他更多的是怀疑——运两艘？海上君王号可是欧洲“举世无双”的超级战舰，被人“驮”着跑也太跌份了些。驮一艘也就算了，还一次驮两艘？乌克森谢纳开始回忆那艘战舰的样子。60;62; 几天前他在阿姆斯特丹上岸的时候也听闻过这件事，但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起初他还以为阿姆斯特丹的港口修了个红色的大楼，便也没在意许多，在另一个码头靠港了。待他上岸以后，他才发现码头的门口排起了长龙——从隔壁一直排到这里。60;62;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那是一条船，一条来自地球对面的船。不过忙着赶来开会的他也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匆匆地看了几眼便赶到了一百公里外的科隆。60;62; 现如今那条船的主人就在自己眼前，还煞有介事地告诉自己：“差不多能驮走两艘海上君王号。”，让他的心仿佛挨了一锤。60;62;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您拿着公文去阿姆斯特丹提货就行了，地址也写在上面，这是我们在阿姆斯特丹全部的存货了。其余的部分我们会用船给你们送去，送到伯利兹是吧？”60;62; “对，英国在中美洲的伯利兹港，我们会从那里接货。”60;62; “你们那大船航速多少？”60;62; “差不多五六节。”60;62; 乌克森谢纳估算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明天就开船直航美洲的话，那批货大概会迟半个月到。包括二十余万条步枪，五百余门各式火炮。这批货大概是三千万里亚尔不到，折合你们的白银大概一百五十万两左右。你们还剩五十万两，要不要...”乌克森谢纳试探着问道“要不要采购一点战舰？”60;62; “用不着用不着。”朱由检连连摇头。瑞典的铁质火炮虽然容易炸膛，但瑞典的铁矿怎么说都是全欧洲最好的铁，按照操作流程来还是能保证寿命的。至于瑞典的战舰...朱由检实在是不敢买。60;62; “买船可以连舰炮一起搭着送。”60;62; “多谢您的好意，还是不用了吧...”60;62; “好吧。一百五十万两白银...”乌克森谢纳咽了一口口水。虽然没把朱由检手上的单子全吃下，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已经是一笔巨款了。英国王室在此时一年收入十一万磅，一磅折合三两白银。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这差不多是英国王室五年的收入啊！富庶的英国尚且如此，这对穷得叮当响的瑞典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60;62; 此时此刻在乌克森谢纳眼中，朱由检简直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钱包啊！困扰瑞典多年的财政危机即将解决。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全都在面前的这位大金主身上。60;62; “公爵先生，那你们的货款...”60;62;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不可能把两百吨白银背在身上跑，银子都在船上，回头提货的时候提多少给多少。当然，我会额外付十万两白银当订金，方便你们进行跨洋运输。”60;62; “这样就好。那么为了庆祝两国的合作，不知道公爵大人有没有兴趣与我们共进明天的午餐？”60;62; “额...这个就不必了。”朱由检连忙回绝了首相先生的好意“我们明早就走，赶回阿姆斯特丹还有要事要办。”60;62; “啊，那就可惜了。我特地带了不少冰冻的鳕鱼来，克里斯那孩子爱吃这个。可惜啊，本想邀您一起尝尝北欧的美食，可惜吃不到了，都吃不到了。”说到这里，老首相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落寞。60;62; “鳕鱼？”朱由检有些迟疑了。若真是有鳕鱼吃，那笛卡尔先生的命...算了，还是笛卡尔的命重要，鳕鱼等下回来吃吧。60;62; “对了，克里斯蒂娜没来？”60;62; “她？她忙去了，去忙她的大事了。孩子大了，腿长在她自己身上，留不住啊。”乌克森谢纳叹息了一声。60;62;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首相先生，告辞。”60;62; “告辞。”二人又握了握手，朱由检回身拿起了衣帽架上的避雷针头盔，夹在腋下走了出去。60;62; “唉。”老首相望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那纸被他细细地叠了四五道，捏在指尖。他看了看那张纸条准备打开，但还是放弃了再刺激自己一次的念头。60;62; “小克里斯，希望你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他把那纸条放回了口袋里，从壁炉里借了点火，点着了烟斗。“两年的时间，希望你能如约回来。”60;62; “呼。”他吐出了白烟，躺进了沙发里。60;62; 十分钟后，夜色正浓。60;62; 晚上十点多，朱由检一行人的车队正停在旅馆门口。这个时候出发，差不多明天中午就能到阿姆斯特丹了。毕竟马车不是马，拉着一车东西没法像之前德雷克那样一夜跑到目的地。60;62; “大都督？”安提加提着一个行李箱敲响了酒馆的门。60;62; “你这是做什么？”朱由检从马车上探出头道。60;62; “能不能把我也带上？你们要回中国是吧？”60;62; “是啊，从新大陆换乘一下就回去。”60;62; “能不能把我也带上？”60;62; “你？带你做什么？”60;62; “我想回家看看，看看老祖宗们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顺便...”60;62; “顺便催我去救东罗马，是吧？”60;62; 安提加红着脸点了点头。60;62; “好吧，上来吧，多个人多双筷子。”朱由检朝后招了招手“你就坐后面装行李的马车吧，拉开车门的时候小心一点，我的格瓦斯在里面，别碰倒了。”60;62; “诶，多谢大都督。”安提加飞一般地提着箱子朝车队的最后面跑去。60;62; 但十秒后，他又跑了回来，敲了敲朱由检的车门。60;62; “大都督啊。”60;62; “又干嘛？”60;62; “我坐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60;62; “不是跟你说了，最后边的那辆啊。”60;62; “里面坐不下了。”60;62; “不就一个木桶吗？怎么坐不下了。”60;62; “可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人啊。”60;62; “人？谁在里面。”朱由检打开了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60;62; 他裹着一条毯子，一边冻得发抖一边在心里暗骂道：“是哪个偷懒的小子跑到那里躲着！”60;62; 在雪地里踩了十几米，他走到了车队的最后方。60;62; 窝着一肚子火，他打开了车门。60;62; “呦。”里面的人朝他招了招手。60;62; 朱由检被吓的怔了一下：“女王陛下，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很忙吗？”60;62; “忙？老头子和你说的？”60;62; “嗯。”朱由检点了点头。60;62; 克里斯蒂娜愣了两秒，接着道：“我是来负责军售事宜的。这批货我来帮你提，顺便去见见那个德雷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身上肯定有猫腻。”60;62; “那你这是...”朱由检一脸茫然地看着她。60;62; 此时的克里斯蒂娜枕着一个皮包，躺在马车的座椅上，侧着脸和朱由检说话，一副上了炕的地主婆的模样。60;62; “搭你的顺风车，没意见吧？”60;62; “没有...”60;62; “那就多谢公爵大人啦。”她笑了笑，朝朱由检微微点了点头。60;62; 朱由检扶额苦笑了两声，关上了马车门，回过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60;62; “公爵大人，那我怎么办啊？”安提加追了两步，赶到了朱由检身后。60;62; “你坐我车里吧，反正能坐两个人。”朱由检无奈地说道。60;62; “多谢公爵大人！”安提加拎着包朝前跑了几步，抢先赶到朱由检的马车前，给他打开了车门。60;62; 朱由检朝他微微颔首致谢，一只脚踏上了马车的踏板，准备上车。60;62; 但他的另一只脚却始终没有踏上去——抽了抽鼻子，他看向了一旁的安提加:“你们罗马人多久洗一次澡？”60;62; “有空的话可以天天洗，洗澡在新罗马是很流行的消遣。”60;62; “那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60;62; “我是一直赶路才赶到威斯特伐利亚的，向来从威尼斯下船开始就没时间洗澡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上个星期...不对，上个月...也不对,上个...”60;62; “去洗澡。”朱由检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指了指酒馆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