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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剪掉，是剪掉了翅膀上的一些羽毛，这样渡鸦的翅膀就都不珠峰的飞不起来了。”60;62; “以前你们没剪？”60;62; “没剪。”德雷克摇了摇头道。“伦敦塔也是个宫殿，小时候我也来住过。这里的渡鸦长期住在这里，都是散养的。小时候我经常拿着一盆麦子出来，说一声‘咕咕咕’，那些渡鸦就从塔顶上下来吃饭了。那些渡鸦一个个肥得跟趴窝的母鸡一样，飞起来都费劲，别说跑路了。唉，克伦威尔他竟然相信那些乡野之谈，还怕那些乌鸦会跑。那土包子就是个乡下地主，根本就没进过伦敦塔。他要是进过伦敦塔就知道，那群肥得流油的渡鸦本来就飞不起来，飞出城墙十几米就得停下来歇着，走出去再捡回来就行了，好好的剪什么羽啊。这些可好，真的变成一群走地鸡了。”60;62; “简直是...丧心病狂。”朱由检感叹道——两边都是丧心病狂，一边当猪喂，一边直接剪，真是可怕。60;62; “话又说回来，德雷克啊，你的手下都是海盗是吧？”60;62; “嗯，他们都是以海盗罪被逮捕的。”60;62; “可伦敦塔里关的不都是些达官贵人吗？那群海盗怎么有资格关在里面？”60;62; “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吧，或许也是冲着王室的政策去的，克伦威尔或许不想再继续进行私掠了。一者，这并不前程。二者，他比较青睐自由贸易政策。”60;62; “自由贸易？他想取消关税？”60;62; “不不，不是德国人常说的那种自由贸易。他的自由贸易是建立在‘海权’的基础上——我弄到了些内部消息，克伦威尔马上就要签发一份《航海条例》，说的就是这种。大致的内容有这么几条：60;62; 1.只有英国或其殖民地所拥有、制造的船只可以运装英国殖民地的货物。60;62; 2.某些殖民地产品只能在本土和殖民地之间流通，包括如烟草、糖、棉花、靛青、毛皮等，主要是一些殖民地的特产。60;62; 3.其他国家的制造产品，必须经由英国本土，而不能直接运销殖民地。60;62; 4.限制殖民地生产与英国本土竞争的产品，比如一些诸如纺织品之类的英国传统优势产品。”60;62; “你确定这叫自由贸易？这是正儿八经的贸易保护啊！”60;62; “的确，这也是贸易保护，不过这份条例却能够在不列颠的治世下确保对海权的垄断。只要其他国家跟着英国的路子走，他们也能共享英国发展的红利——这就是克伦威尔所说的自由贸易，‘自由’的前提是接受英国的领导。不过就算是这样的，也比那些愚蠢的西欧国家搞什么重商主义要好得多了，重商主义简直是世界贸易的毒瘤。”60;62; “这点我也赞同。只追求贸易顺差，把国际贸易看成零和博弈，这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在我看来，我们的世界应当向全球化的进程迈进，各国之间互惠互利共同繁荣，这才能促进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那些鼠目寸光，只能看见眼前利益的‘重商主义者’，迟早会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60;62; “你们明国不是这样？现在好像只有一些共和国会推行自由贸易，反对重商主义。绝大部分由国王统治的国家都在反对自由贸易，他们觉得自由贸易是在亏钱，他们还得靠关税支撑经济呢。”60;62; “愚昧的人呐。国际贸易，应当争夺的是市场，而不是只看贸易顺差。你当每个国家都是饕?吗？只进不出？想得太美了吧。要想在贸易商获得更多的利润，最好的办法就是占领市场，这才是明智的举动。比如我们的丝绸，我们的瓷器，我们的茶叶——这些都是非常有竞争力的货品。我们可从来没有搞过什么重商主义，限制进口什么的。你们的东西在我们这里卖不出去，你因为你们的货物没有竞争力，不是因为不让你们卖。”60;62; “嗯。”德雷克点了点头“从这点上来说，我还是挺佩服克伦威尔的。他真正看到了未来的趋势，他也开始着手抢占全球各地的市场——这才是一个领袖应该做的。从这点来看，由他来带领英国或许真的对英国有利吧。”60;62; “不是真的有利。我敢你跟说，英国绝对会在克伦威尔的带领下乘风起飞，并且在一百年后成为下一个日不落帝国。”60;62; “希望真的如此吧，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要不是站在对立的阵营里，我还真是挺佩服那个家伙的。市场啊，市场。多少贵族，他们眼里只有黄金，根本看不到市场的价值。克伦威尔是真正了解经济运行规律的大才，或许他是最适合领导不列颠的人吧。”60;62; “所以他不想继续进行私掠行动也是因为这个？”60;62; “嗯。”德雷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英国推行私掠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西班牙在新航路上的利益。现在西班牙日不落帝国已经土崩瓦解，再进行私掠行动就是在毁坏英国一手建立起来的殖民体系。只有把大西洋的商路给养肥，英国才能从中赚到更多的利润。私掠船，是用来打击敌国的。英国在海上只剩下荷兰一个敌人了，但克伦威尔似乎是想进行一场海战来击溃荷兰的海上力量，而并非是‘互相伤害’一般的私掠行动。”60;62;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克伦威尔想告诉其他国家，现在英国和原来的‘海盗’国家不一样，他们不会再支持海盗行为了。”60;62; “是啊，他做得很对啊，这的确是对英国的发展非常有利啊。”德雷克苦笑道：“但我们是海盗！他禁止私掠，那我们吃什么？难道真的跑去皇家港当野生海盗？我们都是吃皇粮拿官饷的！想裁员？没那么容易！”德雷克神情激愤地说道。60;62;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查理王子给救出来的？”60;62; “咳咳。”德雷克老脸一红“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当然，主要还是想把一颗忠心献给国王陛下和他的政府。”60;62; “诶呀，用不着遮遮掩掩地。实话说吧——等朱雀舰队一到，我就会让克伦威尔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海战。克伦威尔要市场，我们要的也是市场，那些恪守重商主义的死脑筋在我们看来只是一群待宰的肥羊而已。”60;62; “肥羊？”德雷克诧异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60;62; “当然是肥羊。”朱由检缓缓道。60;62; 他在心中暗道：“一旦大明的乱世结束，复兴的圣权就会卷土重来，大规模集约式生产会将大明的生产力提升一个量级，生产线会日以继夜地产出工业制成品。一旦朱雀舰队重新起航，坚船利炮就会轰开那些腐朽的政权的大门。大明会用产品去垄断他们的市场，把他们千百年来的积蓄全部通过贸易流转到国内，再让天朝的国民享受高福利的生活，让他们从低级的劳动中解放出来，去从事更有价值的工作。”当然——这些也就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而已。英国人已经够开窍了，再给他们说些什么，到头来说不定会给大明刨下一个坑。60;62; 他微笑着对德雷克说道：“我们从来就不认为贸易是零和博弈，它是能够互惠共赢的。如果英国和我们一样都奉行自由贸易——真正的自由贸易，我们会很欢迎多出这么个朋友。至于那些不开化的国家，我们有办法让他们开化。”60;62; “是吗？那就谢谢朱先生了。”德雷克笑了笑“贵国的开放和包容我们已经知晓了。只是克伦威尔不除，我们的合作无从谈起啊，所以接下来的行动还是得仰仗朱先生的帮助。”60;62; “哪里哪里，贵国也是文明古国了，看得出你们很有觉悟呢。我听说你们的文明从罗马时代就开始了？那也不错啊，我们很欣赏你们这种有历史传承的，有节操的国家。”60;62; “是吗？哈哈。”德雷克尴尬地笑了两声——要不是他知道朱先生是个好人，他还会以为朱先生是在嘲讽他们从国民到君王都被换了好几回呢。60;62; 他看了看地图道：“朱先生，伦敦塔这边就拜托你们了。如果你们的‘盛装军团’能够把我的人从伦敦塔里面救出来，到时候我会带他们去港口抢船的。”60;62; “你们打算带走多少船？”60;62; “会参与行动的不只是我们，但行动得隐蔽一些。攻击伦敦塔的行动他们不能参与，那样会打草惊蛇。等我的人出来了，他们会趁乱把船都开出去，这样就死无对证，克伦威尔也拿他们没办法。至少，我们会把伦敦港口里八成的舰队开出去——剩下的船都在普利茅斯和殖民地。普利茅斯依旧在克伦威尔的控制之下，但是殖民地却可以争取。大概，我们最后能掌握英国海军一半以上的舰船，单论战力的话会占八成左右，因为现在大船都停在伦敦，停在别处的以辅助战舰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