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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入关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李自成，不知道多尔衮下一步地战略目标是哪里。北军南下不外乎三条路——南京，湖广，四川。南京我们挡住了，但那是降军，不是八旗的主力。八旗主力南下的时候，我看郑芝龙也悬。第二条路是湖广，左良玉正守在那里，他们的部下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好歹够数，不是个软柿子。”60;62; “大都督，你觉得...鞑子最有可能走哪条路？哪条路最容易被攻破？”60;62; “要说三条路哪里最容易破，我看就是四川了。蜀地虽然固若金汤，但张献忠和官军残部已经在那里打成了一锅粥，正方便多尔衮去浑水摸鱼。依我看，他们最有可能走两条路——第一，直接大兵南下和我们在长江防线来一场大决战，一战定江山。第二，他们趁着蜀地无人把守的时候趁虚而入，占了四川，然后顺江而下破了湖广，再破南京。这虽然慢一些，但也是最保险的路子。以我对鞑子的了结，他们多半会选择稳扎稳打的路线，从四川包夹江南。不管怎样，我们在南洋集结完毕后就先回南京站稳脚跟，然后见机行事。”60;62; “大都督...我们现在的身份好像有点尴尬。您回去以后，自称崇祯皇帝？”60;62; 朱由检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现在国难当头，不是算这个账的时候。而且...唉，我累了。”他叹了口气：“比起和那些文官斗法，我还是喜欢折冲樽俎之间，克敌沙场之上。那些阴沟里的龌龊勾当，我从来不屑于做。把精力放在内斗上对我来说纯粹是浪费时间，随便找个宗室子弟来吧——我当初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直接传旨让唐王即位。那小子虽然莽撞了些，私自开府招揽名士，还敢无证带兵勤王，但我能看出来他是个真的有正义感的人，他有为天下人做些事的志向，比那‘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几见月当头’的猪油松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他不一定斗得过那些朋党，但他至少有骨气。这人活一口气，他有这口气在就不会认输。”60;62; “南京的那位啊。”邵纲摇了摇头：“他还真是挺憋屈的。我走的时候，他已经被几拨人架在中间来回拉拽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60;62; “憋屈？”朱由检望着他笑了笑：“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挑他？有志向的宗室多得是，我干嘛非得挑唐王系那么远的？因为要论耐得住憋屈，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啊！在牢里关了十六年，吃看守施舍的糙米饭活过，眼睁睁地看见父亲饿得奄奄一息又被毒死。出来以后当了四年唐王，又被关进了凤阳高墙里，竟时不时被塞进木箱子里面折磨，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这一折磨就又是七年。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见过四年的太阳啊！就这样，他竟然还没精神崩溃，而且状态良好。放眼全天下，我觉得再也找不到几个比他更能忍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让他领了南京的皇位，因为他能忍——他不会贸然行动，会按照我的交代稳扎稳打，隐忍不发，一直忍到我回去和他们算总账。”60;62; “大都督。当年，可是你把他关进凤阳的，你确定他会信任你？”60;62; “他信任不信任我，这不要紧。我给他看了些东西，他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单靠他自己，这辈子都得憋屈死。我给了他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要是权衡一下，就一定会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60;62; “您给他看了东西？您给他看了什么？额...我就随口一问啊。”邵纲好奇地问道。60;62; “我说我给他看了历史书，你信不信？”朱由检神秘地笑了笑。60;62; “大都督你又在说笑了。”60;62; “我这个人一直都很诚实的。我跟你说实话，你不信我又有什么办法。”朱由检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60;62; “嘿，大都督。”邵纲摇了摇头：“跟你混了这么久了，你忽悠人都是张口就来，从不打草稿，而且面色不红心不跳，一路从欧罗巴骗到夏威夷。唉，您要是不说呢，那就不说吧，当我没问。”60;62; “你看看你这个人，啧啧。”朱由检指着他摇了摇头：“说大实话你不信，不信拉倒。”60;62; 十天后，吕宋岛，马尼拉。60;62; “我不信！我不信！哈布斯堡...哈布斯堡就这么亡了？”菲律宾都督桑迪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封信。60;62; 这是来自他的顶头上司——新西班牙总督卡洛斯阁下的命令。他在信中强调，按照中国皇帝和西班牙国王的约定，整个菲律宾都会被移交给中国政府。菲律宾的西班牙殖民当局即刻便要回墨西哥述职，不得有误。60;62; 这消息令他震惊无比，这根本不像是西班牙王室在正常情况下会作出的决定，但这信确实是卡洛斯总督亲笔所写的无误，信上还盖着巴塞罗那的纹章，那是卡洛斯总督的个人象征。60;62; 他颤抖地握着手中信，面上流出豆大的汗珠。60;62;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将信团成一团，扔到了一边：“这是叛国！这是叛国的行径！没有国王陛下的调令，我绝不会放弃这块以菲利普陛下之名命名的，永远忠贞与高贵之城。我绝不会离开这座西班牙在东印度的首都！这里修士，这里的官员，这里的百姓也绝对不会接受这伪造的命令。对，这命令一定是伪造的！”说着，桑迪拍案而起，他冲着面前的侍从大吼道:60;62; “这信是谁送来的?”60;62; 侍从唯唯诺诺地回答道：“今天早晨，港口里突然来了一艘船。那船头上雕着两条龙，看样子是中国人的东西。那封信便是船上的中国人交给我们的。”60;62; “中国人？”桑迪站起身，走到了阳台上，拿起望远镜朝着港口张望了片刻。60;62; “中国人呢？怎么没看到他们的戎克船？”60;62; “都督大人...他们带来的不是戎克船...”那侍从轻声道。60;62; “那是什么？”60;62; “他们自称是隶属于光明帝国的朱雀舰队的EMS破浪号。”60;62;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光明帝国是什么？朱雀舰队又是什么？EMS又是什么？他们和HMS有一腿？”60;62; “别的没说...EMS他们的倒是说了，EmpireMingShip，MingShip意思是隶属于光明帝国的舰队。那个Empire，标明这艘船是帝国直属，不是属国船只或者民用船只。合在一起就是EMS。”60;62; “这...这...我今天睁眼的方式好像不太对。”桑迪总督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