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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忙着谢。”朱由检冲他抬了手:“几年之内朝廷可能会推行一次变法，到那时你应该能升到正处级——我会特地提点你一下。”60;62; “这正处级是？”60;62; “大概是正七品，能坐堂的官了。”60;62; “此话当真？”杨平贵顿时便为之一振。正七品？那是和县太爷平级的官了啊。他一个白丁若是能做到正七品，那是真的能光宗耀祖的。60;62; “当然当真。不过白丁自然不能做堂上官，到时候会重开明算科明法科之类的科目，你还是得考个功名才行。你这几年的工作业绩也会成为你考评成绩的重要参考依据。总之，好好干吧，为大明管好这个海关，监督好那些洋人，多看《大明律》和《九章律》，你的前途不会在这吕宋岛止步的。”60;62; “大明...要变天了？”闻听此事，杨平贵便是心中一惊。明算科？唐末就没了，五六百年没听过明算科这回事。这突然开出明算科来，这到底考什么？总不能考算账吧？要考开方他也不会啊。60;62; “你知道就好。”朱由检凝视着他的双眼，正色道:“此事你自己知道就行，算是我对你的照顾。不要四处宣扬，这对你自己也有好处。”60;62; “明白，明白，这个在下自然是明白。”杨平贵直视着朱由检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一份天大的机缘降在自己的头上了。60;62; “老爷的大恩在下无以为报，只是...老爷改如何称呼？”60;62; “怎么称呼我？唉...”朱由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现在头痛的地方啊，回去以后这个名分怎么算？”60;62; 想了想，他指了指一旁的郑成功:“你先别管我是谁，你认识他吗？”60;62; 杨平贵看了一眼郑成功，摇了摇头。60;62; “我叫他大木，你该叫他国姓爷。”60;62; “国姓爷？！”知道了面前这个一直没说话的老爷是国姓爷，杨平贵顿时便懵了。60;62; “你就是收复台湾驱逐荷夷的国姓爷？在下...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杨平贵拜见国姓爷！”60;62; 言罢，杨平贵退后一步，长拜了下去。60;62; “台湾而已，不算什么。”郑成功摆了摆手:“这位可是把海对面一整个总督区的西班牙人都给赶下了海，和泰西诸国的元首谈笑风生，还拐走了一...咳咳，总之这菲律宾都督在新西班牙总督区里只是一排不上号的小卒罢了。”60;62; 闻听此言，杨平贵已经被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在吕宋岛看着西班牙人作威作福，面前这人竟把西班牙人当面团一般搓圆捏扁。60;62; “行了，我和国姓爷还有要事要商议。你先去准备一下，明早来都督府报道，交接一下西班牙人的公务。你会西班牙文吧？”60;62; “会。”杨平贵点了点头。60;62; “嗯。行了，你去吧，这银子拿回去。”60;62; “二位...嗯...在下明白了。为朝廷效力，比孝敬二位这点银子有用。”60;62;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朱由检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哦。”60;62; “那...鄙人这就退下了。”杨平贵端起了邵纲帮他收拾好的银子，捧着托盘疾步向不远处的铺子走去。60;62; “唉。”等他走远了，朱由检便望着天叹了口气:“接下来便是最让我头痛的事情了——回国以后，又要面临‘众正临朝’的盛景啊。呵，‘众正临朝’，东林党人或许会这么说吧，在我看来这简直是群魔乱舞！”60;62; 一边朝着都督府走着，朱由检一边和郑成功谈着。道路两旁的平民都关门闭户，撑开窗缝畏惧地望着他们。这大白天的街上，竟成了一处没有外人的地方。60;62; “大都督你打算...”60;62; “你我都知道，朱长寿（朱聿建的字）他是个性情中人。天书你也看过了，你老爹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时候，他为了救国能自己提着一杆枪冲出城去。为了家国大义，他不会在意这个皇位——这点我相信他，要不然也不会选他来即位。”60;62; “您打算自己亲自上阵？”60;62; “你不用试我，大木。我们三个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你也知道这皇位对我毫无吸引力。我一不贪财，二不爱色，三不好吃，四不恋权。我只是...我只是想要wifi啊！我想有一天能一边吹着空调一边刷着贴吧一边吃刨冰啊！”60;62; “别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刨冰有。街上有卖，五文钱一碗。”郑成功无奈地耸了耸肩。60;62; “我想吃可乐刨冰，街上有卖吗？”60;62; “这个没有。可乐是什么？”60;62; “这个回国我倒是能直接试一试，回头做好了让人给你捎一桶过来。总而言之，比起那走钢丝一样的麻烦皇权，我更想要的是军权和威望。有了军权，就没人能挡住大明进步的步伐。有了威望，大明进步的路上就能让我少对自己人用军权，少流些自己人的血。”60;62;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觉得当皇帝麻烦...”60;62; “一国元首，他任何的决定都得权衡各方利弊。以史为鉴，多少年轻时锐意进取的君王都被这居委会大妈一般琐事把志气都给消磨光了。未来我可能会常年领着兵在外，我分不出精力遥控国内的政局，这是我和你们的分工。”60;62; “那没了大都督的远见，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做是对的？”60;62; “去百度呀！去百度哇！去百度啊！”60;62; “百度是什么？”60;62;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相信英雄吗？”60;62; “英雄？”60;62; “英雄造时势...好吧，这一点都不唯物主义。比起科学的时势造英雄，对拿着历史书的我来说还是英雄造时势更靠谱一些。你，是这个时代的英雄。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你的历史使命是驱逐大明的外邪，而他们的历史使命则是帮大明固本培元。而我的任务，便是医好这个伟大的国家，让她从朝代循环的更替中超脱出来。办法只有一个——现代化和工业化。你现在可能不明白这两个词的意思，不过总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