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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蜀王府中用来观赏园景的凉亭，打开了背后的匣子。60;62; 60;62; 60;62; 匣子一打开，便露出了里头琳琅满目的配件，像个百宝盒似的。整个盒子的内壁都挂满诸如油瓶，纱布，火药盒之类的配件，正中间则是两个卡槽。一个大卡槽是空的，里面的枪正抱在他的手上，另一个则还卡在槽里——那是一柄长筒望远镜，比一般的望远镜更长更大，甚至和他手上的步枪差不多长。接着月光，依稀还能看见望远镜上面烫金的“海上君王号”的船标。60;62; 这个望远镜就是去年从海上君王号上顺来的，当初因为看着新奇，朱由检便问德雷克要了一个——这个望远镜本身在技术上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但是比一般的望远镜要大得多，镜片也更宽更大。60;62; 这望远镜的造价非常高，海上君王号上也只是配了三副，其主要作用就是在夜间航行时观察海况——由于镜片更大，这种望远镜在夜间的微光环境下也能识别出物体的大致轮廓，从而在海上避让暗礁等障碍物。60;62; 而小陆手上的那杆枪上则额外加装了一个卡槽，这个望远镜可以通过卡槽挂到枪上。60;62; 在箱子里另外装了比这个夜镜小得多的方形镜盒，这个瞄准镜虽然没有夜镜的倍率高，但胜在小巧轻便。而且比起那个夜镜，这个方盒子要华丽得多。银白色的盒体上满是缠枝花纹，还雕刻了精美地圆体字——这个其实并不是军品，而是奢侈品，这是院里头看戏的时候常用的“观戏镜”。因为欧洲的多层戏院体积庞大，而主宾通常都会坐在正对戏台的最远端，根本就看不清舞台，这种观戏镜就是为他们准备的。60;62;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两套其实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瞄准镜。除了准星，这两套瞄准镜上什么都没有。既不能根据风速来修正准星，也没有搭配的射击标尺来进行远距离设计。它唯一的功能就是放大目标，剩下的全靠手感。60;62; 之所以一定要配上这两套赶鸭子上架的瞄准镜，就是因为他手上这杆枪有着卓越的远距离射击性能。60;62; 六角旋膛枪，它的枪管和其他的枪有着非常明显地不同——别的枪的枪口都是圆的，只有它是六角形的。在一旁的木匣子里，还有一颗颗镶嵌在卡槽里面的六角形枪弹。60;62; 这是滑膛枪和线膛枪之间的过渡品——线膛枪在装弹时把圆形铅弹用锤子硬是锤进枪膛，使柔软的铅弹能够嵌合进枪管内壁的膛线里，这样在开枪的时候弹丸就能旋转着出膛。60;62; 而旋膛枪更像是一个权宜之计。它并非是用膛线来让枪弹旋转，实际上它整个枪管就是个拧了半圈的六棱柱。再把同样是六棱柱的枪弹塞进这个异形枪管，开枪的时候枪弹一样会出膛旋转。60;62; 和原来的线膛枪比起来，二者区别就像是铁轨和滑梯。铁轨要严丝合缝地卡进去，而滑梯并不需要。60;62;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旋膛枪的加工难度要小一些——这把枪全天下独一号，再也找不到第二把。比起武器，这更像是一个艺术品。60;62; 丹阳的军械工坊从朱由检回来就一直在锻造，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才弄出来这么一杆枪。制造它的技术难度并不大，但工序可谓是繁琐到了姥姥家，甚至和铸造一门大将军炮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60;62; 和原先的铁芯铸炮一样，造这杆枪的时候得先做出一根内芯，然后在外面浇铸出一个管子，最后再把内芯给取出来。可问题就在于——铸炮的内芯是上下一样粗的直筒子，可这枪的内芯却是一根扭曲的六棱柱。如何造出这根六棱柱？在这个没有大力出奇迹的蒸汽机的时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一个——用锉刀慢慢锉。60;62; 几十个人一起上，围着一根有个大致模样的铁柱子慢慢锉，得锉得分毫不差，要不然浇铸进去拔都拔不出来。浇铸完以后还得继续锉，从那个小小的枪口里面吧枪膛里面的毛刺给锉掉——锉得不能多也不能少，锉多了会炸膛，锉刀少了枪弹塞不进去。锉完了枪以后还得接着锉铅弹，要把铅弹锉成严丝合缝的六棱柱才能顺利地塞进枪膛里头。60;62; 为了锉这把枪，连铸炮的生产线都停了一条，全员一起拿着锉刀上，报废了十几条枪管子，这才锉出了这一杆枪。这把枪在枪械里面简直是奢侈到无以复加，就算是法王宫廷里头那些镶金戴银的簧轮燧发枪都不配给这把枪提鞋。60;62; 这把枪虽然看上去朴实无华，只是木头和钢铁的组合物，但其价格甚至可以媲美和枪本身等重的黄金。60;62; 当然，他的性能也完全对得起这个价格。这把枪的原型“惠特沃思步枪”曾经在打1300米的极限远距离开枪，枪弹在空中飞行了近五秒之久准确地狙杀了目标，这个记录直到1967年才被打破，就算在21世纪初也排在第八位。60;62; 在制造完成后，这把枪被拿到南京郊外进行试射，结果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不敢相信这枪是用自己的锉刀锉出来的。60;62; 枪在百米以内开枪，每一枪的枪弹几乎都是从一个洞里头钻出去的。一直把距离拉远到五百米，枪弹的弹着点散步依旧在十厘米以内。不过一旦超过五百米，精准度就会“急剧”衰减——只是相对于它自己来说是“急剧”衰减而已，就算是在八百米也能把散步控制在30厘米以内。负责测试枪械的工匠们非常乐观，他们还测试了一千米甚至是一千五百米时的精准度——就算是在一千五百米的距离上，这把枪依旧能打到一只大象或是灭霸那么高的东西。60;62; 但是...有得必有失。为什么旋膛枪这么准，反倒在历史上只造了限量款一万把就没接着造下去了呢？这个问题小陆非常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