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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国犹豫了一下，也站起了身:“全听大哥吩咐。”60;62; “好！都是我的好兄弟！”说罢，他用那割发的刀在拇指上割了一道口子，在纸上摁下了手印。三个人也和他一样割破了拇指，摁下了血手印。60;62; 张献忠的幼子坐在一旁一边留着鼻涕一边看着四个没怎么见过面的义兄，对一切都茫然而不知所措。60;62; 摁了手印，四人一起朝着张献忠的灵位跪了下来：“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们兄弟四人必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幼弟继位。如有违背，天人共戮！”四个人按了血手印的文书便摆在面前，上面明明白白地写了要拥护张献忠幼子继位的誓词，落款是“张可望”，日期则是在昨天。有李定国作为证见，艾能奇和刘文秀对此深信不疑。60;62; “三位弟兄，为兄还有一个提议。”60;62; “大哥请讲！”艾能奇拱手道。60;62; “我们弟兄四个若是还姓张，容易惹人怀疑，弄得像我们还准备继承大位似的。莫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弟兄四人恢复本姓，从此只留幼弟一人姓张，这样全国官民人等就再不会怀疑我等我有篡位之心了。为兄想见，父皇若是泉下有知，必定也会宽心的。”60;62; 艾能奇思量了一阵，又看了看刘文秀。他并不知道孙可望此时在想什么——虽然恢复本姓一直都是他的期望，但这个期望并不是那么迫切。能恢复本姓固然很好，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放弃继承权。若是不再姓张，他们和张献忠的父子情分便实存名亡——虽然情分本身还在，但收养关系却也就终结了。60;62; 不过二人思量一阵——反正怎么继位也轮不到自己，放弃便放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60;62; “既然是为了让幼弟能够坐稳这个大位子，那老三我抛却张姓也无妨，父皇也不会怪罪我们的。四弟你呢？”闻言，刘文秀也点了点头。60;62; “好好好，好！”孙可望连说了四个好，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从现在起我便恢复本名孙可望。三弟，你本姓艾是吧？”60;62; “多亏大哥记得，从现在起我便恢复艾能奇的姓名了。四弟，那从今日起我就教你刘文秀了。二哥？你呢？”60;62; “对了二弟你还没说话呢，你答应不？”60;62; 李定国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知道孙可望发话他才回答道：“啊？答应，我答应。”60;62; “那好，那我以后便叫你李如靖了。”60;62; “不，我打算把名也一并改了。”60;62; “哦？不知道二弟你打算改叫什么名？”60;62; “我打算用定国二字。”李定国颇有深意地看了孙可望一眼，似乎是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60;62; “定国？定国安邦，好字。”孙可望望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60;62; “好，那咱们自家的事情就处理完了。我们弟兄四个各归其位，共摄朝政，辅佐幼弟。如此一来，陛下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但接下来就不是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商量就能解决的家事了——各位，南京的明廷刚刚击败豪格，已经趁大胜之势发十万大军西征，铺天盖地而来。配合明军在四川的残部，四川的明军总数已经超过了四十万！北方清廷也发了八旗中的四旗南下，由多尔衮的胞弟多铎统领，豪格协理，更有吴三桂孔有德统绿旗兵从旁策应，总数有五十万之多！我们西军共有三十六万，在各方中实力最弱，但却占据了最为肥沃的成都平原，已经成了各方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整个四川聚集了一百二十万大军，而四川已经几乎成了我们的地盘，是我们大西的根本之所在。”60;62; 说着孙可望拍着桌子大声道：“若是这一百二十万人真的在四川打起来，把我们的基本盘给打个稀巴烂，那我们就完蛋了！四川民不聊生，我们唯一的下场只有一败涂地，必死无疑。要是再退，就只能往云贵，甚至往缅甸退了！所以要保存实力，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敌人挡在四川外面，要不然我们全都得完蛋。”60;62; “可大哥啊，我们怎么挡？”艾能奇痛心疾首道:“陛下生前最后一道旨便是要（哔~）遂宁守将刘文忠母亲大人的（哔哔~），现在圣旨肯定已经到了！我们拦截都来不及了。遂宁正对着剑门关，若是这厮降了清，我们的底细可就全露在清廷的眼里了。”60;62; “诸位，你们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陛下闻听多铎南下的时候跟我们说什么？”60;62; “我记得。”李定国回答道：“当时我们还不知道豪格会一起来，陛下准备点起兵马和多铎决一死战。那时候陛下就跟我们说，要是他死了就归顺大明，协力抗清。现在，我还是支持这个决定。不知道各位怎么看？”60;62; “我也赞成。”孙可望点了点头：“我们先拥立幼弟，然后向明廷投诚——我们的最低条件是得给幼弟封个亲王，封地至少得是我们现在的占领区，也就是成都平原周边。我们和明廷就维持现状，结束对立状态，把鞑子先拦在剑门关外。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三弟四弟你们也清楚——南边和明军残部的战事非常胶着，再打下去我们根本就讨不着好。莫不如直接投诚，一来可以稳固我们在四川的地位，二来也不会被鞑子一锅端。就算我们日后不曲线反明秋后算账，当个富家翁总是好的嘛，至少这辈子衣食无忧了。”60;62; 闻言，艾能奇点了点头，刘文秀也随即应了声：“实不相瞒，南边已经撑不住了。有一股明军已经运动到了眉山一带，离成都只有一日的路程了，这个各位应该也都知道。只是那一伙明军并不急着进攻，估计是也知道了陛下的死讯，但并不打算和我们内耗。受他们的影响，南边的明军似乎是士气大振，我也是我们两个在南线打得都很吃力。若是维持现状，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主意。”60;62; “那好。既然三位兄弟都同意了，我明日便向明廷发信，我们接受招安，然后一齐去遂宁拦住那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刘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