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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年上半年。我夏末秋初先攻胶东和辽东，在旅顺大连越冬，开春的时候发动辽沈战役直接抄了鞑子的老家。大概明年初夏吧，秦太保应该已经收复关中了，凌御史那边我会帮他把胶东拿下，到时候皇帝你和黄督师一起北进，三路大军一起打淮海战役，最后四路大军汇合打平津战役，明年到北京过年放炮仗吃涮羊肉火锅。”60;62; “过完年还回来吗？”60;62; “还是回来吧。北京的皇宫已经烧光了，再重建也得花钱，倒不如在紫金山的顶上修我们的琉璃大明堂，岂不美哉?”60;62; “唉，行，既然如此，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打不赢也是个死，硬着头皮上吧。”60;62; “诶呀，信我一句，我有说过假话吗？到时候包你爽，包你开开心心地看，一边看一边还能抱着冰桶吃西瓜。”60;62; “好好好，我信你，我去还不行嘛。好吧，既然说定了，外头的你进来吧。”60;62; “遵旨。”那孝陵卫推门走了进来。60;62; “阁老，这种告京状的一般怎么处理？”60;62; “告京状是违法行为，不管是对是错先枷号一个月，若所奏属实那待事情查明真相以后开路引放人走，若所奏不实就打板八十大板然后发配辽东充军。”60;62; “制台你觉得，我们该不该依这个法来？”60;62; “有法必依。虽然已经变法了，但没变之前还是照着来吧。‘越级上访’违规我觉得原则上没有问题，但是把‘告京状’单列成罪我觉得这就有问题了。南直隶下级的州府确实是没处理好问题，人家是一级一级递上来的，并不算越级上访，咱们不能把‘京’这一级给特殊化。所以...这样如何——量刑标准不变，但允许纳钱粮赎罪。”60;62; “阁老你看呢？”60;62; “我觉得这样没问题。有大明律我们就得依，但人家来诉苦我们直接大法度伺候的确不太和情理。制台这法子不错，法条不变但在量刑上变通一下，这在当下倒是个权宜之计。不单是这一条，我觉得变法之前都可以这么来。”60;62; “嗯...确实是行。那肉刑呢？要不要一并改了？”60;62; 朱由检想了想，开口道：“肉刑也一并改了吧。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别打板子了。正好五城兵马司的有现成的专管治安的牢房，关个十天半个月再放出来。但是不许用银钱赎罪，该关多少天就关多少天。”60;62; “但是制台啊...”资深囚犯朱聿键提醒道：“关进去以后肯定会被狱卒盘剥，到时候指不定比肉刑还惨。”60;62; “还有这等事？”60;62; 朱聿键连连点头：“这天底下的囚牢都一般黑，狱卒就靠盘剥囚犯牟利。只要进了牢房，不肯交钱就准备先退一层皮吧。弄个小箱子把你锁进去，就露个头出来，在里头站也不能站蹲也不能蹲，吃喝拉撒睡也全在里面。每次一到冬天啊，天亮了就盼着天黑，天黑了睡着了就不用受罪了。天黑了就盼着天亮，天亮了就不用受冻。我的老天...那太可怕了...”60;62; 闻言，朱由检和孔阁老对视了一眼，深深的同情油然而生。60;62; “要不，还是算了吧。等过段时间再解决肉刑的问题，先搁置一下。婺源递上来的京诉就当特事特办吧，我我去这一趟还得靠他们带路。阁老你看怎么样？”60;62; “嗯，就这么着吧。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吃了点心准备上朝吧。”60;62; 上朝的过程一如既往是走个过场，大事小事全都放到了孔阁老和他的那群翰林们的桌子上，早朝除了递折子以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是为了维持以往的君臣关系，让文武百官们觉得大明的政府依旧照常运行，这才没有把早朝给取消。只是现如今他们每天都要爬上这么大一截山路，就算是年轻力壮的都受不了，就更不用说钱谦益了。60;62; 一路爬上山，在孝陵卫的大堂站一个时辰，听些没营养的客套话，站得那是腰膝酸痛，听得耳朵起茧。等散了会，他依旧还要从原路返回走下山。那时候虽然是下山的路，但时间已经到了早晨九十点，正是太阳开始发威的时候。60;62; 钱谦益抬头看了看入伏的太阳：“啊...这太阳,越来越毒辣了...”他抖落了一下袖口，衣袖早就因为汗湿贴到了他的手臂上，让人觉得更加闷热。望了望前面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他倒真想往路边的树荫底下一坐了事，等歇一歇再走。但他可是阁老——阁老的腿能用来蹲吗？阁老的手能用来提东西吗？阁老的屁...60;62; 总而言之，就算他不想端着架子，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端着。60;62; “钱阁老！钱阁老！”一个人瘦高的年轻人在后头喊了一声。60;62; 钱谦益回过头去，眯着眼睛望了一望：“呦，侯公子？”他也应了一声。若是在平时他也就点个头，但他见到侯方域的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60;62; 果不其然，侯方域一路小跑着到了钱谦益的身边，站在他旁边撑开了阳伞。他平伸着胳膊帮钱谦益挡着遮阳，自己却被太阳暴晒着，满脸却堆着笑。60;62; “钱阁老，凉快些了没？”60;62; “嗯，凉快多了，凉快多了。”一边走着，他一边四下看了看。来上朝的自然是不能带家仆来，百官的家仆和车架都在下马坊外头等着。现如今，百官都在太阳底下耐受着酷暑，唯有他钱谦益的头上打着伞盖，这倒是让他非常受用。60;62; “侯公子啊，不知你找老夫有什么事？”60;62; “没什么事，就是见钱相国苦于暑热，特来为相国遮阳，聊表敬仰之心。”60;62; “你...不生气了？”60;62; “相国说哪里话，我怎么可能生气？不过一青楼女子罢了，我侯方域也是个体面人，怎会因小失大，因私废公呢？”60;62; “嗯...好，好，算你还有些见识。人呐，年轻的时候就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不能沉湎于儿女情长。只是相国就不必了，叫阁老便可。”60;62; “是是，阁老教训得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