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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化与不化，在于保温。我凑巧知道这事——如果我们妥善保存的话，就算是跨洋运输也能把冰块的折损降低到一成以内。”60;62; “这么少？！”60;62; “冰块越大它化得越慢，只要我们把冰块切得足够大，那冰块的融化就会是一件相当缓慢的事情。再者，我们得做些专门的运冰船——正好，我们的船有水密隔舱。平时这些隔舱里头本来就要装压舱物，直接改造成冰室就可以把大冰块塞进去。不但能压仓，到了地方还能当货物卖。”60;62; “光这些就够了？”60;62; “光这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在冰块之间放一样东西。”60;62; “哦？什么东西？”60;62; “木屑。木屑可以让冰块长久不化，就算在冰室中存放数十天都不会化超过一成的冰。”60;62; 60;62; “此话当真？”60;62; “我听过这方面的消息，但没具体做过。汪掌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干一票？试试看怎么把冰从南京运到广州去卖钱...等下！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朱由检一拍大腿，差点没站起来。60;62; 60;62; “制台你想到什么了？”60;62; “冰不但可以制冷，还可以保鲜啊！我们只要把鲜肉塞进冰块里头冻起来，这些肉就能保持好几个月不化。”60;62; “那有什么用？我们吃的肉都是现宰现吃的啊...”60;62; “汪掌柜，这就和冰、盐、石灰一样，它的产地不一定需要这么多产品，得运出去才能卖出高价。肉也是一样，现在的肉只能现杀现吃，没法长距离运输。我知道南方有一块几乎无人的大陆，那片大陆上满是大片大片适宜放牧的草原。我们若是能在那里养上几十万头羊，自然就能把羊肉运回来吃了。若是装活羊容易病死，但若是用冰块冷冻羊肉，那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可以把羊肉从南方大陆运出来，运到全国各地售卖。只要我们的规模够大，羊肉的售价甚至可以压得比一般的猪肉还低，这样全国的百姓都能时不时吃上一顿羊肉了。”60;62; “这听着...有些匪夷所思啊。”60;62; “这计划是有些长了。不过我们可以先试试短期的——先在广州修冰窖，用运冰船把冰运到广州去，然后在卖冰的同时购进容易腐坏的南方果品，再把果品装进冰块里头运回来。这样广州人民在夏天就能享受冷气，南京人民在夏天又可以吃到鲜嫩的荔枝。我们把这些东西搬来搬去，就能从中赚到大钱。”60;62; “制台啊...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60;62; “怎么样，赚钱吗？”60;62; “赚是肯定赚，但是赚多少我不好说，因为并没有市场来让我们估算营收。”60;62; “那我们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喽？”60;62; “第一个吃螃蟹？这说法倒是有意思的很。不过就这意思——别家不干就我们干，只要我们营销做得好，这笔买卖能让我们赚翻。”60;62; “有意思有意思，这越说我越有干劲了。诶呀！对了！”朱由检又是一拍大腿：“我把日本人民给忘记了!”60;62; “你到底日本人什么仇什么怨？怎么老是想着法骗他们的钱？放他们一马吧，手榴弹当茶具卖还不够，你还想卖什么？”克里斯蒂娜在一旁问道。60;62; “日本人不是喜欢杨贵妃吗？我们卖妃子笑啊。我又没骗他们，荔枝是新鲜的好荔枝，生意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骗呢？”60;62; “我问你啊，这荔枝你打算怎么卖？”60;62; “嗯...论颗卖你觉得怎么样？”60;62; “论颗卖？这不叫骗钱那叫什么啊！一挂荔枝你难道打算卖几十两银子不成？！”60;62; “你懂什么？这叫文化，吃荔枝吃的是文化。日本又不产荔枝，要想体验舌尖上的大唐，那就来买冰镇妃子笑啊。这可是最新式的唐物，那些大名又不缺这几两银子，花多点钱吃果子怎么了？别处还吃不到呢。”60;62; “你这家伙平时这么楞，怎么一谈起骗钱来跑得比谁都快...”60;62; “这哪叫骗钱，这叫营销，营销，是生意人的事情。是吧，汪掌柜？”60;62; “啊？是啊是啊，是这么回事。”汪掌柜对什么“大名”“唐物”听得也是云里雾里。朱由检问，他也只好连连点头，听不懂也要支应一声。60;62; 不过他大概能听个明白——先前朱由检说那冰块冷冻肉和水果倒是给他打开了思路。日本没有荔枝，若是给没有吃过荔枝的人吃新鲜的荔枝，那可就算是一个巨大的商机了。60;62; “制台啊，若是你说用木屑给冰块隔热是当真有用...那我们这个大明皇家工贸，怕是要留名青史了。我想再确认一下，木屑敷在冰块外头真的管用？”60;62; “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这事肯定能成。只要冰室造得合用，木屑包冰能撑好几十天，够我们把水果和肉类来回搬运了。”60;62; “若是这样，那制台回去的时候老夫陪着制台一起回南京。若是真行，老夫就把家也搬到南京去吧。”60;62; “那你在西湖上的画舫怎么办？”60;62; “请他们搬来秦淮河也是一样。”60;62; “对了，你哪里还有哪些人？什么时候让我见见？”60;62; “我船上还有不少名士，比如李渔、张...”60;62; “等会，你说谁？”60;62; “李渔啊。”60;62; “笠翁先生？”60;62; “对对，就是他，制台也知道？”60;62; “就是写...那什么团的？”60;62; “对对对，就是写那个的李渔。没想到您也知道？那他还真是有名...噢不对，他还真是有福啊。”60;62; “克里斯，帮我记一下，过段时间再给日本人卖点伦勃朗版画插图的过去。”60;62; 克里斯蒂娜脸摇摇头：“我倒是不在乎你卖什么东西过去。日本人得罪你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日本卖？他们自己会画吧，葛饰北斋就画过。”60;62; “这年头不是还没有葛饰北斋吗？所以来点新鲜的画风，促进一下艺术水平的进步。人民群众的乐趣都是从这种‘接地气’的娱乐形式开始的。等过了这一茬，就可以生长出不那么接地气的全年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