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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台啊，这个皇家窑子...我呸，这个皇家陶瓷公司，业务上和以前一样吧？”60;62; “基本一样，皇家要你们烧什么你们就烧什么，但皇家也会给钱的。”60;62; “也走订单的路子？”60;62; “对，和你在外头接的单子一样，从今往后皇家的单子一样走账。毕竟亲兄弟明算账嘛，就算左口袋到右口袋也要走账。皇家会把钱实打实地给你们送过来，你们也要实打实地收下皇家的钱，不能因为皇家是大股东就乱来。”60;62; “诶呀，制台啊，用不着这么麻烦。咱们这公司不还是皇家的？走账太见外了。”60;62; “就得这么麻烦。皇家的陶瓷公司不是自家小卖部，你拿一点我拿一点都不走账，那还剩下什么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不管谁来拿瓷器都得走账，这是死规矩，毋须再议。谁敢胡来你直接找锦衣卫，大法度伺候。”60;62; “啊~明白了明白了，就和以前来给我们撑腰的公公一样吧？”60;62; “嗯？！”旁边的邵纲一瞪眼，瞪得鲁厂长倒退三步。60;62; “额...这和公公们可不一样。宫里头的公公你要孝敬，锦衣卫你不用孝敬，按规章办事即可。”60;62; “明白，明白。”60;62; “明白就好。你们景德镇这里是第一个进行公司化改革的皇产，接下来就是江南织造、龙江船厂、两淮两浙盐场之类。搞个好样子出来，给别的地方做个表率，到时候可以沿着帝室省的路子往上走。”60;62; “帝室省？”60;62; “就是现在的宗人府，等我回去你就能听到风声了。帝室省和内阁平级，是皇家的佐理机构，所有皇家事务全都由帝室省统辖。帝室省算是内官，不走科举这条路子。”60;62; “内官？不用割吧？”60;62; “割什么？我早跟你说了，本朝不用宦官。你要是干得不错，日后就让你带着‘把’去南京大皇宫里头坐堂。顺便和你讲一下——这一成的顶身股就你才有，本来计划着给你一成的一成。不过见你对做生意还挺有研究，就把这一成整个给你了。江南织造他们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毕竟给出去的是白花花的银子。”60;62; “原来是这样...属下明白了。为了到南京去坐堂，属下一定好好给皇家纳银。”60;62; “诶~对喽，果然是聪明人。皇家这么搞就是为了多纳银子，纳银子才好给诸位发月饼不是？”60;62; “发...发什么？发月饼？”60;62; “中秋快到了。帝室省和内阁那边不一样，我们这边不看官品看能力，福利也比他们好。等着吧，到时候南京那边会给寄一盒月饼，一年三节都有好吃好喝的发，年底双薪，还有带薪假。这不比当县太爷舒服多了？内阁也没给六部尚书发月饼吧。”60;62; “啊~那在下就恭候着赏赐了。”60;62; “好了，好事情就给你交代完了，接下来就看你办事办得怎么样了——先说头一件，早先让你造火箭壳子你造了没有？”60;62; “早就造好了。来来来，宗人令这边请~”60;62; 说罢，他没带朱由检进烟熏火燎的烧窑处，而是带着他进了一处仓库。60;62; 仓库里头摆着一个个货架，货架上是大大小小的箱子。60;62; “这里头就是早先我们给皇家烧瓷的时候存货的地方，制台要的火箭壳子就在这里头。”60;62; 说罢，他从靠近门的一个夹子上抱起了一个长条形木盒，把盒子放到了仓库内的一张条案上。60;62; 他拿起了一个灯笼，打在了那木盒上，冲着朱由检微微一笑：“宗人令请看，这就是景德镇御器厂的最高杰作：60;62; 飞空灭虏击贼荡寇神机火龙弹——的蛋壳。”60;62; “等会，我什么时候起这么长的名字了——”他这话还没说出口，一道金光便从盒中迸射而出。60;62; 他定眼一看，那光并非是光亮，而是从盒子里透露出来的，摄人心魄的绝美。60;62; 60;62; 一块白玉般的圆筒静静地躺在檀木盒子里，周围被绸缎包裹着。那圆筒上绘着天青色的飞鸟，天青色的牡丹，天青色的山峦和海波。空中是锦运腾龙，海面是旭日东升。那圆筒的顶上不过碗口大，却被手艺精妙的工匠在那里绘了一副凤求凰。60;62; 借着灯光，整块瓷散发着如月光般皎洁的柔光。晶莹剔透，宛若凝固的琼浆。60;62; 最让他吃惊的是，这玩意竟然是透明的！60;62; 从上头往下看，他竟能清清楚楚地分辨出铺在那圆筒下方的明黄色绸缎，甚至还能看清绸缎的纹理。60;62; 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若磬。整块圆筒玲珑剔透，如彩云追月，披光含雾，倒像个灯笼，一点都不像是...60;62; “等会，这东西是什么来着？”60;62; “蛋壳啊。”60;62; “你也知道是弹壳啊！弹壳你做成这样是想让敌人靠捡哑弹发家致富不成？！这么块东西你们做了多久？”60;62; “哦呦，这可就麻烦喽。这蛋壳瓷，从配料到烧制有四是多到工序，得分三次烧制，光修坯就得修上几百次，这才能修出透光的效果来。烧制的时候全程都得有老师傅在旁边‘观焰’，通过观察烟色来掌控火候。这样烧出来的瓷器才能称得上‘蛋壳瓷’，那是真的如蛋壳一般薄。您平时用的鸡蛋那么大的小酒杯啊，四十八个蛋壳瓷酒杯叠在一次才就只有一两重。”60;62; “等会，这东西叫什么？”60;62; “蛋壳啊，蛋壳瓷。”60;62; 朱由检望着那个“弹壳”瓷，竟无言以对。60;62; “鲁厂长啊。”60;62; “属下在。”60;62; “我要你们烧的是弹壳...”60;62; “是蛋壳啊。”60;62; “是装火药的弹壳，要能飞的...”朱由检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60;62; “的确是装火药的蛋壳啊，您看——口在这呢，朝着里装火药。诶呦，当初那卢总旗叫我们来烧装火箭蛋壳，我们还愣了一下。心说：蛋壳烧过，但这么大一号的蛋壳从来没烧过。但既然是朝廷的命令，那我们就算豁出去了也要烧出来。”说着，他用看出嫁闺女的眼神望了望那“蛋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