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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我上面说的这些千万要保密，对所有人都要保密。”60;62; “孔阁老也不例外？”60;62; “孔阁老也不例外。孔阁老年纪太大，他他不一定能理解我们的苦心——他也是个大好人，若知道这是为了长远利益，就算他不乐意也不会反对。但他不反对，别人就不一定了。重整皇产和重修黄册，这两件事只要让满朝文武知道我们的意图他们肯定要和我们拼命。现在钱老头虽然忙着做孕期护理不想大动干戈，但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别人就算抬也要把钱老头抬出来和我们拉开架势对打。”60;62; “有那么严重吗？”60;62; “帝室省要是真的立起来了，到那时候全国除了农税以外，大半的财政收入都要归到帝室省的名下。到时候他们别说抗议，跟我们拼命都有可能。”60;62; “我的老天，这太刺激了。”60;62; “再说了，我们要是在城里头招工那肯定要废除锢民政策。到时候农民就可以随意在城市和乡村迁徙，豪强们要是虐民过甚那百姓就直接跑了。朝廷百官的家中都是田产无数，他们的农户要是都跑了你说他们要不要和我们拼命？”60;62; “要不，咱们缓缓？”60;62; “这不一直是缓着嘛。田产上的东西他们门儿清，我们稍微有一丁点风吹草动他们立马就会跟兔子似的开始乱窜。但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们一头雾水，因为织造局、御器厂这些原来是太监们负责监管的。现在太监突然就没了，这算是权力真空。这部分本来就属于皇家的权力，文官们还没有插手进去的习惯，但他们迟早会反应过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趁他们不注意把这些赚钱的行当统统给他改了。”60;62; “他们不知道这行能赚多少钱吧？”60;62; “他们对盐铁应该很敏感，所以我们还是暂缓动盐铁为好。但织造局和御器厂的差事他们不插手，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60;62; “这两行是对外卖货吧？”60;62; “对。因为是对外卖货，所以他们这才反应不过来。但是盐铁是对内卖，他们一看风声就知道是有问题了。”60;62; “说来，你不在的时候日本那边有消息了。”60;62; “有什么情况？”60;62; “福建的那个钱益回来了，他在报恩寺等着你呢。”60;62; “我还不知道这事，一回城就来你这了。行，一会我见见他去。他这次去日本就是找郑家在日本的人开拓商路去的，等那边安排好了我们的就能把瓷器贩运过去。”60;62; “用烧过的粘土换白花花的银子和大米，这可是赚翻了啊。”60;62; “生意嘛，就是这样。我们这是加工过的工业品，他们那是天然产出的农业品，这两边一换我们的东西自然就显得值钱了。”60;62; “这法子怎么早先没有人想到呢？”60;62; “因为生产力不够啊。我们没有那么多东西能拿去交换，日本人要是不把全国的资源都集中在一座城市里头他们也买不起我们的东西。西班牙人之所以能买得起我们的茶叶、瓷器和丝绸，是因为他们把整个阳洲的财富都掠夺进了囊中，葡萄牙也是如此。在以前没有人像他们一样能拿出这么多闲钱来买东西——大秦也好，波斯也好，他们在治理自己的国家上就要耗费掉绝大多数财富，没法把太多的钱花在交易上。”60;62; “所以这要归功于他们发现阳洲？”60;62; “地理大发现和全球贸易确实是很重要，要不然我们造出那么多货品也没处卖不是？还不是得依靠种田收税来维持。”60;62; “德约啊，我倒是有个问题——你说，我们多赚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呢？这钱不可能凭空冒出来啊。”60;62; “我们多赚的这些钱是他们殖民全世界，欺压那些番邦赚来的。换句话说，这部分钱是他们抢了钱以后交到我们手上的。除此之外也有科技发展的因素在里头，这才是整个世界发展的动力。要是大家都不关注科技发展，那我们这样搬来搬去也只是左口袋进了右口袋，富了一群人穷了另一群人，没有进步的空间。”60;62; “科学技术？那是什么？”60;62; “最直观的，也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纺纱。织布用的是花楼机，会操作花楼机的织工源源不断，但生产出的绸缎并不能无止境地增加，原因就是因为纱线不够。如果我们能够以一种高效的方式生产纱线，那整个纺织业就能像点了窜天猴一样的发展。再比如我们造船的时候，普通的方法需要十几年才能生产出合格的造船木材，但我们若是用蒸汽熏蒸一小会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这就是科学技术给生产力带来的提升。”60;62; “蒸汽熏蒸我可以理解。但是纺纱机?那是什么东西？”60;62; “说实话我也弄不懂，但我大概知道个流程。先研究飞速，然后再研究很多个纱锭并排放置手摇纺纱机”60;62;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60;62; “掐指一算呗。”60;62; “大仙法力无边。佩服，佩服——”朱聿键对着朱由检拱了拱手：“那，谁会干这件事？”60;62; “宋应星啊。我把大概的原理告诉他，先从飞梭开始。飞梭倒是简单得很，那能让织布的效率提升很多，接着再来攻关纺纱机。解决这两个问题以后，我们就能用布匹去攻占别国的市场，兵不血刃地掠夺他们——这就和我们现在卖景德镇的瓷器一样，景德镇的瓷器卖得好是因为他们的手艺好，这布卖得好是因为布匹很便宜。”60;62; “宋知府人已经到了，我们要不要给他也安排进帝室省？”60;62; “这是肯定的。我还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个功牌。明早上朝的时候我还准备给钱阁老送一份。”60;62; “你给他送做什么？”60;62; “又不是送给他，是送给他没出事的孩子的。”60;62; “钱阁老的夫人也怀了？”60;62; “是啊，怀了。送个功牌顺便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我们对他的动向一清二楚。等会——”60;62; 他突然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也’？难不成曾皇后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