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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碑文前头插一块小牌，上头写上‘禁止吐痰’四个大字，再找两个八旗兵丁在旁边看着。”60;62; “这不是在明示他们往上吐痰吗？啊~我懂了，咱俩想到一块去了。索尼，你可真是罪大恶极啊！”60;62; “哪里哪里，哪里比得上王爷您呢~”60;62; 说罢，二人相视一眼，仰天大笑起来。60;62; 过了两日，按照豪格的要求，一块加急做好的“大清湖”石碑被搬运到了原先被拆除的碑身处。60;62; 碑身裹着大红绸布装在车上招摇过市，八旗兵丁前后护卫有如大官出巡。不少百姓跟在后头一直跟到了大明湖的湖畔，目视着几个八旗兵丁把裹着红绸布的石碑抬到被拆除的石碑原处，立了起来。60;62; 一个八旗兵走上前，拽着红布往下一揭——大清湖三个烫金大字赫然立在上头，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那小字在索尼的授意下，特地用朱红色的颜料给方大猷的落款上了彩。60;62; 一见那“大清湖”，围观群众里头立时便骚动了起来。60;62; “大明湖都叫了几百年了，真是岂有此理！”60;62; 他们想把那些运碑的兵士全连人带碑一起扔进大明湖里头去。但周围全是怒目而视的八旗兵，有满有汉，都端着枪挎着刀，没人敢顶撞这些凶神恶煞的兵士。60;62; 围观的百姓们再一看——好家伙，狗汉奸方大猷写的字。60;62; 不是所有人都关心大明变成了大清，毕竟大明给全国百姓留下的映像并不算好。李自成他好歹还减税呢，大明朝干的破事简直是罄竹难书。清军是打着为崇祯皇帝报仇的旗号杀进来的，入关以后还并没有来得及建立起有效的控制——尤其是山东。60;62; 山东虽然在清统区的中间，但由于这里早就被李自成刮了一遍，整个行政体制都被摧毁得一干二净。因此，接手山东的清廷没办法在这里建立起有效的统治。去年赵应元在青州造反，百姓们云集响应，就是因为清廷又开始收税了——闯王可是不收税的！百姓无不怀念大顺朝。60;62; 在这种情况下，满清当然不可能控制山东，因为封建国家的基础就是农业税，农业税收不上来整个政府就没办法运行。他们可不会像朱由检这样搞“国债1573”，靠放国债众筹资金，来维持政府运作。他们收不上来就只能放羊式管理，连驻军都养不起。60;62; 唯有济南城一处，清廷在这里还有些控制力。毕竟这里是省城，清廷再忙也不至于连个省城都管不好。60;62; 但济南城也不是绝对安全的。靠着泰山的阻隔，济南和其他“乱党”大盛的区域分割了开来。60;62; 榆园军敢在鲁西的平原闹事，但他们可挖不动泰山的石头。济南早先对大明来说是阻隔榆园军的天然屏障，现如今对清廷也是如此。60;62; 但他们的大队人马杀不过来，暗中结伙造反肯定少不了。60;62; 虽然济南这里也是被李自成搜刮过的地方，但清廷依靠济南的省城地位还是建立起了有效的控制。60;62; 而且，李自成替清军干了一件他们不敢干的事情——均田地。60;62; 李自成来的时候已经把衡王府的田地全都均分了，各个官府的官田也都分了个一干二净。百姓们有的吃有的穿，日子过得比起前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吃饱了撑的也不会想着造反。60;62; 对于其他地方的百姓来说，免税还是接着免，谁敢收税就砸烂他的狗头。对于济南来说，虽然税还是重新开始收，但官田却没了，田地也早就均过了。60;62; 方大猷没敢征收田地，只是靠着收税养了五六百兵马窝在城里头瑟瑟发抖。60;62; 若是没有外界干涉，方大猷自然是能和济南府的百姓们相安无事。但既然四周全都有造反的可能，济南也不可能独善其身。60;62; 不远处停了辆马车。在挑开的帘子后头，索尼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60;62; “阿玛，怎么样了？”福勒坐在一边露出了半只眼睛，但看不全外头的景象。60;62; “差不多了，快闹起来了。我们得尽快动起来——早些年反的那两次，证明整个山东不管县城还是府城都是不堪一击。济南也就五六百人，乱民要打随时都能打下来。北京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王爷召回去，我们得在整个山东响应南明群起造反之前把济南的乱党给清除掉。”60;62; “我怕多尔衮就是故意拖着。”60;62; “那厮肯定是在故意拖着。”60;62; “王爷早先不是还想着保存实力，为何还要趟这浑水？”60;62; “之前是争权，现在是为了保我大清的江山。济南对山东至关重要，我们经不起再败一次了。”60;62; “但多尔衮恐怕不是这么想的。”60;62; “不不，你不太了解他——我看着多尔衮长大的。他知道，但他不一定会按对大清有利的方向去做。”60;62; “为什么？!他不是大清的摄政王吗？”60;62; “但是大清害死了他的娘。太妃阿巴亥，被逼着殉葬了。那时候只有他和多铎两人相依为命，没人管他们。害死他娘的人，正是先帝爷啊。是先帝爷传下的口谕，是先帝爷让太妃殉葬的。”60;62; “那他也不能...”60;62; “他终究还是以白旗为先，以他胞弟多铎为先——别的东西在他眼里头都不是个事。”60;62; “他心里就没有一点大清吗？”60;62; “入关的节骨眼上他都折腾王爷，削王爷的爵位，压根不在乎王爷会不会一心为大清效力，你说他心里有没有大清？有，他心里有的是大清的两白旗，现在还搭上两黄旗。至于扫平天下，那是他的愿望——能扫清他一定会拼命，但要是真扫不掉他就不会拼命了。早先他还想着划黄河为界呢，你忘记了？”60;62; “阿玛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之前有一种‘我们能赢’的错觉。但不知道怎么地，稀里糊涂地就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了。秦岭淮河对阵，和金宋一模一样。”60;62; “我本来也要以为能去南京城里头受降，没想到功亏一篑。唉，看得最清楚的还是多尔衮呐，或许本来我们就只能拿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