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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大人，我——”话音未落，他瞪了方大猷一眼：“可真有你的啊，竟然和猪妖有瓜葛，专找他们来对付本都统的吧？”60;62; “啊？什么猪妖？”60;62; “还装傻？这洞四处漏水，不是猪妖使了妖法还能有什么原因？他们怕不是设坛作法特地请了天蓬元帅的法力来布阵。方大猷，你还挺有本事啊。”60;62; “鳌大人！漏水是因为趵突泉在旁边，不是因为什么妖法啊！”60;62; “你看看，反清复明的一代不如一代了。早先还挺硬气，到你这这作了妖法都不承认了。行，你不说是吧？行，不说是吧？那简单，直接让粘杆处料理你，到时候你说也来不及了。”60;62; “粘杆处？”60;62; “就是鸾仪卫——你们的锦衣卫改的，原汁原味。怎么样，前明的诏狱你还没下过吧？本都统就送你去尝尝。来人呐，带走！”60;62; “冤枉啊，鳌大人！冤枉啊！我是真的一心向着大清，猪妖之类的东西我是一丁点都不知道啊！”60;62; 鳌拜扭过头去，只当听不见方大猷说话，只是望着地上的“喷泉”。60;62; 泉水已经从地道口喷涌了出来，喷了一尺来高。水流从地道口奔流而出，从鳌拜的脚下流过。60;62; “这口堵得上吗？”60;62; “回大人的话。”一个跟着来的小吏在一旁应答道：“用不着堵上。这里离趵突泉不远，挖开泉眼直接通进池子里就行。”60;62; “就这么着吧。对了，派人去和王爷汇报，就说方大猷确实和乱匪有勾结。另外，派人去把那‘大清湖’的石碑拆了，把大明湖再挪回来。”60;62; “啊？还挪回来？鳌大人，为何要挪回来？”60;62; “你懂什么？叫你挪你就挪，哪那么多废话。到时候百姓要是问起来，你就说王爷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大清湖，是那方大猷自己为了讨好王爷立的。王爷知道以后勃然大怒，把方大猷革职查办，把石碑恢复原状。”60;62; “哦。明白了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那小吏一撇嘴，暗道一声：“骚鞑子，猴精猴精的。”60;62; 数日后，还在青岛挖沟的朱由检收到了榆园军寄过来的信——60;62; “什么？山东巡抚方大猷英勇就义了？这什么情况？剧本不对啊，这厮不是汉奸吗？”60;62; “搞什么鬼？”克里斯蒂娜一皱眉，从朱由检手上接过了信纸：“我来看看怎么回事。按理说你不会看错人的啊。”60;62;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呢，世事难料啊。就像南京那边一样——我早就告诉你了别往上鲱鱼罐头，你非要贡。这下好了吧？瑞典现在声名狼藉了，朝鲜琉球使臣一提起瑞典就叫苦不迭，说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们一起上朝了。”60;62; “我哪知道你们这么馋，连贡品也吃？”60;62; “你们还吃死面饼子呢，还说那是上帝的肉。喝葡萄酒，说那是上帝的血。呵，我们吃的是神吃不掉所以分给我们的贡品，哪像你们似的连神一起吃了。”60;62; “吃耶稣的血肉是为了纪念耶稣的牺牲——还有，那叫无酵饼，不是什么死面饼子。”60;62; “算了算了，都是吃东西，大家都半斤八两啦。如果过节不是为了和家里人一起吃青团、吃粽子、吃月饼、吃年夜饭，那过节还有什么意义嘛？我们总要给节日找点庆祝的吃食，我觉得你们瑞典人也该学学，找点好吃的来庆祝节日。”60;62; “有啊，吃腌鲱鱼就是仪式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都是在长夏到来时享受腌鲱鱼的。”60;62; “怪不得连难民都不想去你们那里，你们那的俗实在没法入。”60;62; “什么难民？”60;62;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要是真个往伊斯兰世界打上一圈，到时候肯定遍地都是难民。你们怎么办？接纳还是？”60;62; “赶回去，这还用说？十字军才过去几年呐，好了伤疤忘了疼？尤其是奥斯曼的，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过来，不赶回去等着他们日后做内奸攻占维也纳不成？”60;62; “算了，当我没说吧。不过你们瑞典倒是完全不用担心难民问题。”60;62; “为什么？”60;62; “你们有极昼啊，你们极昼的时候要是正好碰上斋月，穆斯林在斋月的时候日落前都不能吃正餐。你想，穆斯林要是去了你们那里，那斋月怎么办？挨饿一天然后半夜三更从床上爬起来做饭，吃完了接着睡，然后重复一个月，那整个人不得累趴下？”60;62; “嗯？我怎么没想到，看来我国确实是基督教世界的曙光啊。”克里斯蒂娜暗自笑了一声，却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对了，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宗教问题来了？你们不是对宗教完全没所谓吗？”60;62; “如果你把儒教看作宗教的话，那就有所谓了。我正在思考怎么对付衍圣公他们家。”60;62; “衍圣公？干嘛的？”60;62; “你理解成阿巴斯的哈里发就行了。”60;62; “哦，你们的哈里发啊？那你们的巴格达在哪？”60;62; “曲阜，正好就在我们的起义区里头，我准备把衍圣公的问题解决掉。”60;62; “那衍圣公是谁的后代？”60;62; “孔夫子的后裔。”60;62; “不对啊，孔夫子的后裔不是孔阁老吗？”60;62; “他们都是，分两派——一派是北孔，一派是南孔。”60;62; “哈希姆和法蒂玛啊？”60;62; “是差不多，两个世系，不过几百年前才分的家。不对啊，你怎么老往穆斯林那里套？”60;62; “这不是你先起的头？”60;62; “算了算了，你能理解就行了。中国的宗教氛围很淡，但你要是把儒教当成宗教来看的话，那宗教氛围可以说比伊斯兰世界还浓厚了。”60;62; “可你们是世俗国家不是吗？你们和瑞典一样都是国王高于教会的先进国家。”60;62; “和你们一样还真是荣幸了。”朱由检冷笑一声。60;62; “哪里哪里，世俗化是每个现代国家都要做的事情，我们只是在欧洲大陆先行一步而已。”60;62; “克里斯，你的脸皮能拿去熬驴胶了。”朱由检揉了揉太阳穴：60;62; “但是和孔家的脸皮比起来，你们瑞典人还是太年轻太简单。那群家伙的脸皮可是比城墙拐弯还要厚，光靠着一手‘站队’就能屹立不倒的千年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