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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荷兰人再度率九艘战舰回来找场子，结果被郑芝龙用蛙人携带水雷一下子炸沉五艘——这招朱由检也用过，在伦敦炸过英国海军。郑芝龙用的是竹筒子水雷，他用的是胶皮水雷。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不过郑芝龙的水雷引线用了肠衣包裹，朱由检这里用的是橡胶管。60;62; 木船如何能抵挡得住炸药的近炸？水线以下被开了大洞，又因为全通甲板没法进行损管，那些个荷兰战舰就和朱由检在英国炸的英国战舰一样，没一小会就沉进了水底。60;62; 郑芝龙不但精于海战，还是个十足的生意人。战后，他好吃好喝把那一百多个战俘养得白白胖胖，以那些战俘为筹码开始敲荷兰人的竹杠。60;62; 最终，荷兰人赔了一大批款子，东南海贸也被郑家完全垄断。朝廷也擢升郑芝龙为福建总兵，挂都督衔。自此以后，郑家实际上成了东方海洋世界的最大，而且是唯一的强权，堪称名副其实的海贼王。60;62; 这两场战役在战术层面其实不具有可比性，因为攻守双方和战场环境都不一样，连时代都差了两百年。但战术背后的战略意义却显现出了一个传统陆权国家所缺失的东西——60;62; 在郑芝龙之前，明军和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之间的交手记录并不好看，连海盗都成了大问题——郑芝龙他自己就是个最大的海盗。60;62; 试想若是没有一个精通海战的郑芝龙，荷兰战舰压过来的时候明军水师多半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四散溃逃，最后等敌人登岸了再在陆上抗击，不比清军好到哪里去。60;62; 海军和水师，字面上差距不大，但背后却是海权思想的有无问题。无论明清，都是传统的陆权国家。除了郑芝龙这种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以外，没多少人会诞生海权思想。60;62; 但海权思想并非全然没有问题——这点在郑芝龙身上没什么体现，因为郑芝龙不需要攻城。但在郑成功身上就要了命。60;62; 整个郑家对陆战几乎是抓瞎，一旦上了岸整个郑家的舰队就像缺氧似的发呆。一旦小胜一场，他们开始左脚绊右脚，运转艰难有如生了锈。打仗全靠大炮轰，靠拿钱砸。60;62; 不过，朱由检的手下并不是什么海军陆战队或是陆军海战队，而是正儿八经的专人办专事。60;62; 作为一个坚定的辩证唯物主义的拥护者，他不会受到陆权思想的桎梏，也不会受制于海权思想的局限性。60;62; 登陆，交给陆军。船，交给水手。这才是现代军队该干的事情，而不是让陆军下海，让水兵上岸。60;62; 所以，朱由检对此战完全没有什么顾虑，就是因为他不但船坚炮利，思想高度更是不知道比清廷高到哪里去了。60;62; 对付像这样窝在岸边被动挨打的守军，那就顺他们的心意，往死里打。60;62; 斗舰排成两列纵队抵近到了八百米左右的位置，这里正好是舰炮的极限有效射程。在这个距离上，只有那五门新加进来的红衣大炮能够得着斗舰。60;62; 二百四十门大炮整整齐齐地从侧舷的炮口推了出来，本来如飞鸟般轻灵的斗舰立时便炸了毛。60;62; 黑洞洞地炮口直指岸边的炮台。一时间，炮台惊讶哑火了。60;62; “阿弥陀佛...”潮音寺的主持望见了那些伸出炮口的斗舰，低头念了一声佛号。60;62; 刚一念完，还没来得及抬头，便是一阵地动山摇。两百多门大炮一齐拽动拉绳，扣下了燧发炮机。数秒之内，炮弹从侧舷倾泻而出。60;62; 等老和尚再抬头时，海面上已是一片硝烟，什么都看不见。他又看了看炮台，那砖石炮台依然是千疮百孔，迎着海面的那一面砖墙被还原成了砖头，炮台上的墙垛都被打掉大半。60;62; 整个炮台像是被雨打过的浮萍一样，支离破碎，惨不忍睹。60;62; 那些躲在城垛后面的清军有大半都伏在地上，不知是起不来还是不敢起来。五门红衣大炮就这么摆在那里，只有两三个炮手在奋力抬起炮口，试图重新装弹。60;62; “还行，效果不错...”朱由检放下了望远镜。60;62; 但突然间，南岸炮台后头又冒出一片火光，又有不少炮弹落在了海面上。60;62; “原来南岸有两个炮台。”60;62; “有三个。”邵纲举着望远镜说道：“看起来南岸有三个品字形炮台，互为犄角。倒是北岸只有一个。”60;62; “正好完成火力侦察了。既然北岸就一个炮台，那我们就从北岸登陆。打旗语，留下一艘牵制南岸的炮台，其他所有战舰围着北岸的那一座炮台给我轰！陆战队准备，炮击一停就在北岸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