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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江山也不是这么好坐的啊。”他叹了口气：“早些年管一二十万人的时候，那真是相当的高兴。现在要管一两千万人，这就只剩下难受喽！”60;62; “王爷！有急报！”一个白旗兵飞奔进来。60;62; “又有什么事？老子正烦着呢！”60;62; “达斡尔部又来求援，说罗刹国又杀过来了，他们挡不住啊！”60;62; “挡不住就挡不住！他们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迁进柳条边？跟他们再重复一遍——柳条边内是我大清的龙兴之地，外藩蒙古、野人女真、还有汉人、朝鲜人，统统一律不得入内，没有任何理由。只要看到过境的，不论越线多远，统统就地处决！”60;62; “他们询问能不能西迁...”60;62; “西迁？告诉他们，我大清治下蒙古百姓比不得前明时那样散漫，一律实行盟旗制。各旗都有自己的牧场，一律不得越旗放牧，不得越旗耕种，不得越旗往来，不得越旗婚嫁。他们西迁？没有多余的牧场了，让他们和野人女真抢地盘去吧，那地界我们不管。”60;62; “王爷...他们说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再不迁徙他们恐怕要被罗刹鬼...”60;62; “难不成他们想抗旨？！告诉他们——我大清皇帝即是蒙古大汗，福临的血脉里流着黄金家族的血液。敢违抗朝廷的旨意，就是自绝于蒙古。那他们就自生自灭去吧，我不管了！”60;62; “得令!”那白旗兵奉命而去。但走了两步，他又转了回来：60;62; “王爷，奴才刚才有件事忘记说了——察哈尔部差人来报，近日里外藩蒙古频频越境交流，不知在谋划什么事。”60;62; “越境？往那里越？”60;62; “西边。”60;62; “怕不是在勾连准噶尔，搞不好还有西藏的和硕特...都有谁？！”60;62; “喀尔喀，还有车臣，这两个尤为不安分。”60;62; “我一猜就知道是这两个。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亲戚管用，回头让大玉儿给娘家寄点萨其马。传令，让察哈尔部提高戒备，多派些探子过去，有什么动向立刻向朝廷汇报。”60;62; “得令！”60;62; “另外...让理藩院传令，授权察哈尔八旗随时平叛，不需要经过中央。平叛所得，让他们自己分了，占领的草场也自行管理，对理藩院报备就行。”60;62; “得令。”那白旗兵撤了下去。60;62; 那白旗兵一走，多尔衮拍案而起，一拳打到旁边的地图版上，大骂道：“北边有马奴，西边有马奴，南边有蛮子，东边有棒子...老天爷呦，这棋到底怎么下？！福贵，福贵！”60;62; “诶！”门口的罐子上开了个窗。60;62; “有知了没？我饿了，给我炸一盘去。”60;62; “王爷...这都秋天了，哪来的知了吃？”60;62; “是啊...秋天了。福贵，记不记得在家的时候我们在秋天要摘果子做果脯？”60;62; “王爷，我不是满人...”60;62; “哦对，我都给忘了。这身边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去吧去吧，杆也不用粘了，歇着去吧。你们还有什么别的事可做？”60;62; “额...今晚又到我当班看着大牢了。”60;62; “时候也不早了，我放你早点下班，吃了晚饭便去刑部大牢吧。”60;62; “谢王爷。”福贵应了一声，跑回大缸里头拿起了一根粘杆，朝多尔衮打了个恭，便从侧门走了出去。60;62; 晚间，一高一矮两个粘杆侍卫走进了刑部大牢，冲着门口的两个满洲兵打了个招呼。60;62; “吃了吗？”60;62; “吃过了。”那满洲兵憨厚一笑，冲着二人点了点头。60;62; 那俩粘杆侍卫也微笑回礼，走进了刑部大牢。60;62; “等会！”看门的满洲兵突然叫住了他们俩。60;62; “额...什么事？”60;62; “哥们儿满语说得不错啊。”那满洲兵用汉话说道：“回头能不能抽空教教我们说满洲话？上头叫我们满军旗都得会说满语——脑子进水了吧！谁会你们家建州的鸟语，非得让我们学。”60;62; “满语是国语嘛，自然得会。行，回头我教教你们，这边还要执勤，回见了。”60;62; “回见。诶呀，还是汉人有学问，这下不怕上头抽查满人会不会说满语了。”他夸了那粘杆侍卫一句，回头站到了门口。60;62; 那俩侍卫走了几步，矮个子的那个小声道：60;62; “师父...我们是不是太显眼了？！”60;62; “鬼知道这群满人压根不会讲满语...活见鬼了，满人不会讲满语，鞑子搞得什么鬼朝廷？！算了，记住，别说满语了。”60;62; “那我学满语做什么？你硬拉着我学，学到现在根本没用啊！”60;62; “学满语是为了方便你审问满人，用母语最能撬开他们的嘴。好了，给我打起精神来。”60;62; “知道了。”60;62; “先找个地方藏好。我们可没地方执勤，到处瞎晃悠迟早要给认出来。对时间——现在九点，凌晨一点开始行动。”60;62; “知道了。”小陆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了一眼，又把怀表塞了回去。60;62; “师父，我们躲在哪儿啊？”60;62; “找个树梢或者找个草丛，哪里不能藏？这种基本的功夫就别问我了。”说罢，邵纲四下里看了看——他对刑部可熟悉得很，哪里能藏人他一清二楚。三步并作两步，他从小陆身前溜走，窜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把自己藏在了树叶里。60;62; 朝下头望了小陆一眼，对他瞪了一眼，邵纲便把脑袋缩了回去。60;62; “诶...又不管我，我去哪里躲着好呢。”他挠了挠脑袋，开始绕着刑部大牢转悠。60;62; “诶？有花盆！诶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鞑子这么怎么贴心，连藏身花盆都没收走。”小陆躲到墙角，四处张望了一阵，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花盆前面，熟练地打开了花盆盖——60;62; “嗯？”60;62; 一双眼睛和他看了个对眼——60;62; “噗~”福贵把嘴里瓜子壳一吐：“里头满了，去别处吧，后头还有空位。”说罢，他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接着看书。60;62; “打扰了打扰了...”小陆应了两声：“在大牢后头是吧？几号盆？”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