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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开炮了！”船上的对马藩水兵纷纷抛下铁炮，抱着桌椅板凳木桶木板纷纷跳海。60;62; “快！我不念了！快斩下去！快！”柳川疾呼道，他怕一会船翻了就没人帮他介错了。说时迟那时快，他把刀尖戳进肚皮半截，准备横着拉一刀，拉出个血痕就作罢。60;62; 那他刚戳进去，便听到身后“当啷”一声。回头望去，那帮他介错的足轻已然不见了踪影，自己打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60;62; “回来啊！回来啊！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要找武士介错了。这切了一半人跑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回来啊！已经开始切腹了啊！来人！来人帮我介错！”他跪在甲板上大呼，可没有一人回答他。60;62; 四下里看了看，甲板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正要起身，突然听见甲板下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大群足轻从下层甲板冲了出来。60;62; “回来！回来帮我介错！”60;62; 回答他的，是“噗通噗通”下饺子似的跳水声。60;62; “我...我...”刀尖戳进了肚皮，柳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60;62; 他跪在原地不知所措，刀子拔出来活命他怕往外飙血，继续切腹自杀他又怕疼。进又不是退又不是，他就这么孤零零地跪在甲板上，一动不动。60;62; 过了许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他突然觉得全船一震——望向侧面，他望见一排挠钩勾住了关船的侧舷，把整条船直接拽了过去。赤红色的大船就在这关船旁边，船上都是手持火枪瞄准甲板的水手。60;62; 栈桥从大船上搭了过来，用倒钩连在了甲板上。60;62; 一大群身穿黑衣的士兵冲上船来，把枪口对准了正在切腹的柳川。60;62; 柳川正想着要不要举刀冲上去，让那群黑衣枪手打死自己，省得自己切腹。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耳畔传来：60;62; ““诶？柳川兄，你在这作甚？”这话是朝鲜语，不过这语调柳川很熟悉。60;62; 朝鲜和德川幕府的关系其实还不错，将军过寿或是得子，朝鲜都会派“通信使”去道贺。朝鲜使者若是要去江户，肯定会在对马藩停留一阵。作为和朝鲜最近的领国，对马也就成了幕府和朝鲜交流的中间人。60;62; 为此，德川家康还特地给对马藩发了一张“免死金牌”，发誓永不对对马藩进行改易。60;62; 十年前对马藩私刻了一方朝鲜萝卜大印冒充朝鲜朝廷坑德川家光的钱，德川家光拿他们都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勒令一个家老切腹以示惩戒。60;62; 仗着在朝鲜的人脉，对马藩在朝日两边都吃得挺开，经常出访朝鲜的日本官员都和他们混了个脸熟。60;62; “林...林将军？”柳川一抬头便望见了一个熟人。60;62; “正是在下。柳川兄你这是...”60;62; “你们不是来打对马藩的？”60;62; “不是，只是路过。”60;62; “那这些船是...”60;62; “这些是大明的战舰，去找幕府算账的。”说罢，林庆业指了指被人群簇拥着的朱由检。60;62; “大明啊！大明啊!壬辰年侵朝不关对马藩的事情啊！都是平秀吉搞的鬼！”60;62; 一旁的朝鲜翻译把这话翻译给了朱由检。60;62; “额...这我知道。平家光呢？给我们带个路，平家光？”60;62; “平家光？明国的将军，你说的是不是德川家光？”60;62; “对，德川平家光，他人呢？”60;62; “德川家...我呸，德川平家光人在江户，离这里有五天的行程。”60;62; “江户？那太远了。我们去长崎找人要钱，你知道长崎在哪吧？”60;62; “我...额...”60;62; “你就说知道还是不知道。”60;62; “知道!知道！”60;62; “知道就行，给王师带个路吧，王师重重有赏。”60;62; “带路？可是我这...我这...”60;62; “你先把刀子放下再说话。我说你这干嘛呢？想自裁？自裁是好事，但你自裁就刎颈自裁啊？你切肚子干什么？到时候乱七八糟的肠子流一地，怪恶心的。怎么，要不要我教你？”60;62; “不了不了，明国的大将军，我不死了。”60;62; “唉，一点原则没有。”60;62; “不是没有原则。我是基督徒啊，我不能自杀。”60;62; “你是基督徒？”朱由检突然来了兴致。60;62; “是啊...”60;62; “新教还是天主教？”60;62; “啊？”60;62; “算了，换个问法。给你传教的是不是耶稣会的人？”60;62; “是啊。”60;62; “是就对了。《反天主教公告》了解一下，我们打算把这个带给你们的将军。顺便交代一下，你们有没有窝藏耶稣会的神父？”说罢，朱由检把一份事先翻译好的日文告示递给了柳川。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