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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大人！外垒丢了！明国的红旗升起来了！”60;62; “上来就打掉了门牙，果然是有备而来...”山崎站在长崎港内望着远方，一言不发。一旁的马场和他一样立在原地，就像是个在等待审判的犯人。60;62; 从长崎港最内处向外望去，两侧水道本该是漫山遍野一片黑旗。然而随着那些朱红色炮舰的推进，黑旗慢慢被换成了赤旗。从湾口开始，赤船推进到哪里，赤旗就紧跟着插到哪里。60;62; 推进的速度不紧不慢，声势却极为骇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十几艘炮舰围住炮台便是一阵狂轰滥炸，炸得他们连原来的阵地在何处都分不清了。等烟尘散去，德川葵纹旗已然不见了踪影，一面面赤旗赫然立在原地。60;62; 赤旗一点一点往长崎港内延伸。旗插到哪里，炮炸到哪里，他们的阵地就丢到哪里。60;62; “怎么办？”马场沉声道。60;62; “还能怎么办？上吧。迎战是死，切腹亦死，等死，死好看点，何如？”60;62; “可...可我们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为了那些钱来的。到底有多少钱？将军到底抢了多少钱？他们压根没和长崎沟通就从平户抢钱。为什么会这样？！”60;62; “莫要说了。我们是旗本，旗本生来的职责就是给将军擦屁股。”说罢，他按着刀走上了靠岸的一艘安宅船。60;62; “我一个去就行了。马场大人，你莫要去了。”60;62; “算我一个吧，反正丢了长崎也是个切腹的下场。”60;62; “明国攻占长崎以后得找个人接洽。你要是一起送死了，谁来做他们和幕府之间的联络人？难不成靠长崎的奸商？那他们不得把长崎整个卖给明国人！”60;62; “也罢...那你前走一步吧，我留得此身还有些用处。”说罢，二人相对行了一礼，分道扬镳。一个上了安宅船，另一个回去收拾细软。60;62; 半个小时后，在斗舰依旧在清缴两岸的炮台。这是个慢功细活，得把所有暴露在外的据点统统清缴干净才行。要不然等斗舰一过去，隐藏在岸边尚未被清缴掉的守军就可能会掏出铁链，用铁链把狭窄的水道给封锁住，阻滞斗舰的行动。60;62; 待斗舰推进到离长崎港只剩下两三公里的时候，港口里的水军终于做好了出击的准备。60;62; 60;62; 一声法螺为号令，百十艘战舰从港口里鱼贯而出。那些个战舰有大有小，大的安宅船在体积上甚至和斗舰差不多，小的“小早”近似舢板。关船也有不少，就这么凑成乌泱泱一大片，直朝着斗舰扑来。60;62; 60;62; “鱼鳞之备！”山崎站在安宅船上，指挥着其余战舰摆成了一个箭头，自己的安宅船居后，准备冲击敌舰。60;62; “头儿，怎么办？”邵纲沉声问道。60;62; “水道很窄...接舷战会有伤亡。直接用侧舷对准他们，炮击！摆鹤翼阵，炮击他们！”60;62; “得令！”60;62; 一旁的旗手立时在船头对前方摇旗。先前分成两列纵队炮击岸边的斗舰立时把船身横了过来，把炮口对准了来袭的敌舰。60;62; “铁炮准备！”冲锋中的关船都接到了这一指令，大批的铁炮手冲上甲板，准备在接舷后用火枪压制斗舰上的人员。他们排开阵势举起手中的滑膛枪，对准了如墙一般的斗舰。60;62; 60;62; 然而，火枪的射程如何比得上加农炮。60;62; 还未等那些个关船小早接近，首尾相接的斗舰早已围成了两道封死水道的城墙，包裹了铜壳的火炮在阳光下放出金黄色的光芒。60;62; 不是谁都有勇气再几百门大炮指着自己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被顶在最前头的那些个水兵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洋人的炮舰他们见过，但这样的舰队他们是真没见过。此时此刻别说他们，连出岛里头的那些个荷兰人都惊呆了。60;62; 反应慢的，依旧凑在岸边看热闹，反应快的已经跑回了房子里头。枪弹无眼，这个距离已经进入舰炮的极限射程了。这年头的舰炮可没法瞄准，弹道趋于平直，打不着前头的那些个关船，指不定就打到了岸上。60;62; 但依旧有些不怕死的荷兰人凑在岸边，他们打算看一看热闹——这种程度的海战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碰到的。60;62; 须臾之后，斗舰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一声如雷鸣般的炮响开了头，整支舰队的火力想着那些关船倾斜过去。炮声震得大地都在摇晃，附近的山林里被震起无数飞鸟。60;62;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一团密如飞蝗的黑影径直扑向了打头的关船队。60;62; 60;62; 如同热砂打进了黄油，脆弱的关船只消中一发炮弹，整艘船就会面目全非，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