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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不妨事。日本和朝鲜都沐浴天朝教化，理应如此。只是下一条，郑氏金库的事情我国就有些...有些难办，只能道一声‘恕难从命’了。”60;62; “为何？”60;62; “郑家是海贼，天朝是其受害者，朝鲜是其受害者，我日本也是其受害者。我们收缴郑家的赃款是剿匪，是我国内部的事务，与天朝似乎没有干系。”60;62; “海贼？！”朱由检眉头一扬：“郑芝龙可是我朝敕封的福建总督，隆武朝更是入阁，加封三公。竟敢管我朝正一品大员叫‘海贼’？你可知罪？”60;62; “福建总督？三公？！还有这事？”60;62; “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提供证据。”60;62; “可他...可他确实是干了海贼的勾当。他横行东海，营造战船数千，蓄养水兵十万余，东海海商苦郑久矣，但摄于郑家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现在我国兴兵讨贼，抄没其家产，理应...”60;62; “一码归一码。他是在册的天朝大员，他若是干了些海贼的勾当，那自然由天朝来管，与你何干？他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死人，他的每一分钱都是大明的。速速把大明的钱交来，若是查得他确实是干了海贼的勾当，抄没来的金银我们会代他偿付给受害者，你们就莫要参与了。”60;62; “殿下，可是...”60;62; “没有可是。源相，你可能搞错了现在的情况。我现在，是代表天朝向你传达命令，这是圣旨！不是和你谈判。你只有接受的权力，没有抗辩的权力。你们若是不执行天朝的圣旨，就是抗旨不遵——看到长崎水道里头那些半沉到水里的残骸没有？那就是抗旨的下场。”60;62; “明白了...但是，只剩下五千万两了，剩下的已经运回了江户。如果天朝一定要我们偿还的话，我们可以贴补五千万两，凑成一亿两，奉还吴王殿下。”60;62; “那还有两亿呢？”60;62; “没有两亿，只有一亿三千万两左右。”60;62; “是吗？”60;62; “若不信，到时候天朝可以细细核查。”60;62; “先不说别的。你们打算怎么还钱？”60;62; “这个...钱已经送到了京都的大王手上。所以我们得回去得到大王同意，才能把这些银子归还天朝。”60;62; “大王？京都的大王？”60;62; “是啊。吴王殿下，其实以前天朝封错人了。日本王并不是那个僭越的关白平秀吉，而是住在京都的日本大王。我们德川家只是领了征夷大将军之位，在江户开幕。日本的国策其实都处于京都的朝廷，并非是江户的幕府，还望天朝明察。”60;62; “...”朱由检沉默不语，他堵得说不出话来。60;62; 要不是他脾气好，他现在张口就得骂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家伙。谁不知道日本朝政是归德川家，“日本天皇”——这时候倭王的通称还不叫“天皇”，一般只是称为“帝”，明治时代才正式叫“天闹黑卡”——他只是个花瓶傀儡而已。60;62; 这招骗骗洋人还可以，骗朱由检那可就太嫩了。不过，朱由检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没时间和日本人耗着，真要细细追究那没个大半年是处理不完这件事的。正好松平信纲给了这个不算台阶的台阶，他正好踩着台阶退后一步。60;62; “也罢，先拿一亿两吧，等料理完满清再来和你们算总帐。”他打定了注意，便对松平信纲道：60;62; “你们要上报日本王？可以。但一亿两你们得立刻交出来。”60;62; “没有问题。一亿两就在平户和长崎，吴王殿下派人去取即可。”60;62; “那剩下的事情呢？《反天主教公告》你们是不是也要呈报给日本王？”60;62; “一样也是。我们会呈送到江户，再有征夷大将军呈送到京都，进献给吾王。”60;62; “可以，这要多久？”60;62; “大概...大概要三个月，三个月到半年。”60;62; “这么久？”60;62; “吴王殿下，路途遥远，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日本王还有满朝文臣都不好伺候，我们也不想劳烦天朝再动干戈。只要半年就好，半年之后我们定当把剩下那一亿两奉上。”60;62; “行，那就半年。半年之后你们若是没有送钱也没有遣使说明情况，你们后果自负。”60;62; “明白，明白。小邦谨遵上国圣旨。”60;62; “既然你们这么识相，那我就放你们一马——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过和别的事情比起来，这件事不算大。锁国的事情怎么办？”60;62; “锁国？有这回事吗？”60;62; “别装傻。我旁边这个郑福住就是锁国的受害者，他正是被你们驱赶出江户的中国商人。而且据他说，他们是得到了‘你’的准许才动的手。有这回事吗？”60;62; “天可怜见！断无此事！断无此事啊！一定是有人冒用了外臣的引信。外臣回去以后已经细细查明，将那歹人绳之以法，到时候禀报天朝。”60;62;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就问开国的事情怎么办？”60;62; “这个...额...既然江户里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说明有人在针对天朝的商人。再让天朝商人去江户，我怕那些人会暗中谋害这些天朝人的性命。而且现在江户的治安本就越来越差——所以，我还是想着...嗯...我们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不知道天朝能够应允。”60;62; “说吧。”60;62; “我们日本本来是个封建国家，但我们一直养仰慕天朝，想废封建行郡县。”60;62; “这是好事啊。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老师，要勤问勤学。”60;62; “那就多谢天朝了——眼下我们确实有一个问题。我们不敢直接削那些勋旧的藩，只能徐徐图之。因而，我们一直在想法设法踩着藩国的土地，并且实行推恩令，想把那些大藩大而化小，分而歼之。”60;62; “嗯，很好，这题解得很有灵性，继续说。”他大概知道日本人在想什么了。无非是说日本治安比较乱，想让中国的商人全都集中到一个方便“保护”的地方，好让他们妥善照顾。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