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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多爷说得有理。”坐在对面的金尚明抬了他一手，接过了话茬：“朝鲜视明朝为父母。听家父说，汉城里头早就潜伏了大把的锦衣卫，专司对朝鲜和对日的探查。我在汉城里头走一圈，就总觉得有一大堆眼睛盯着我们看。”60;62; “也对。”福勒点了点头：“现在不知道那条线被拔了，我们还是莫要启用汉城里头的钉子为好。还有什么的别的法子？没有消息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60;62; “我有个主意。”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曹尔玉倒是开了口。60;62; “嗯？曹兄有什么指教？”虽说他是个家生的包衣阿哈，福勒对这个监军倒是还算客气。60;62; “我在何洛会何大人那里干了大半年，经手了一些内务府的生意——内务府和汉城的不少朝鲜商人有生意往来。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可以和那些商人谈一谈。商人的消息虽然不可靠，但至少不会作假，他们没有作假的必要。”60;62; “嗯，有道理。”福勒点了点头：“找不到别的可靠线人来接头，也就只好去找那些‘闲杂人等’多问问了。南明一举一动在汉城都是大事，这些家伙总该知道些有用的东西。那，这事谁来办？”60;62; “我去吧。”曹尔玉举起了手：“但我需要金兄的协助，因为我不会说朝鲜话。”60;62; “可以，明天我就随曹兄一起去。只是...我对汉城的路不熟，你能带路么？”60;62; “你们帮我问路就行了。我也没来过，但我知道他们在哪条街哪一号。你们的口音不会出问题吧？”60;62; “口音确实是个问题。我自小就在正黄旗火器营里头长大，朝鲜话还没有汉话讲得利索，也就比满话好些。到时候我只听不开口便是，我就充作你的翻译。队里头有朝鲜来的人，他们会说一口标准的平壤朝鲜话，倒是没什么问题。”60;62; “那就成了。福爷，我们这边的事就结了。”60;62; “姐夫，我们要不要明天就尽快行动？金自点那边可是说明后两天就要走。”60;62; “贸然行动等于自投罗网，这快不得。这样，明天你们凑几个人，去仁川跑一趟，看看他们到底走不走。他们要是明天就走，你们就给他们添点乱，放把火，让他们明天走不了。他们要是后天走，那你们就只当是去踩点。总而言之，探查到情况以后你们就尽快派人回报。”60;62; “明白，那明天我就自己去。”60;62; “不要带大扫子！我说你们粘杆处能不能谨慎一点？人锦衣卫都带绣春刀，单手挎在后面，闪转腾挪都不碍事。你们倒好，带着双手大砍刀...”60;62; “我们就这风格。而且我们也不闪转腾挪，认准了就从正门直接砍进去。”他双手比划了一下握持大扫子的动作——大扫子的刀把占了刀身的三分之一，握刀的时候像是握持斩马刀一般。60;62; “...这又不是抄家的活，莫带这么大家伙了。”60;62; “不打紧。你看我们穿这么厚的衣服呢，把大扫子藏衣服里，看不出来。再说了，要是碰到锦衣卫的时候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兵器？”60;62; “你们一直都把大扫子藏衣服里头？”60;62; “当然喽。要么我们干嘛老揣着手，猫着腰——动作要是太大了，刀把容易顶出个形。”60;62; “你们的大扫子要小些吧？”60;62; “对，比军阵用的小不少，比三尺长剑还要短。所以我们一直揣在身上，紧要关头掏出来就能挥砍，砍没披挂的肉人一刀两断。”他朝着背后摸了摸，那柄大扫子就背在他背上，刀柄从后颈露出一个小把。在屋子里他们穿得少，这刀柄看得还挺明显。在外头他们会更加注意些自己的姿态，那就不容易看出来了。60;62; 60;62; “所以你们使的是‘小扫子’？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算了，你们爱怎么用怎么用吧。那粘杆处和銮仪卫，你们选几个精干的探员出来。人不要多，人多了容易暴露。”60;62; “三个人去就行。”60;62; “好，那还有最后一项任务。我们要去探查一下南明的马步军还有炮队，这个我带队去。明天我们兵分三路行动，早完事早回去。在朝鲜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不怎么安全。”60;62; “那福爷，另一拨人呢？”金尚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60;62; “哦对...还有他们。大半夜的迷迷糊糊，你不说我都给忘了。那伙不知道哪来的小矮子怎么办？谁去盯着？”60;62; “福爷，指不定金自点现在去找他们交代情况了！”60;62; “对！把金自点叫回来。福贵，你出去喊人！”60;62; “好！”福贵疾声道，随后冲到门前，推开房门闯了出去。60;62; 不过一分钟，他就又走了回来。60;62; “公子找我何事？我就在院墙外头候着。”60;62; “有件事我要问你。除开我们，你们还和谁说了？”60;62; “和谁？没有谁啊。”60;62; “我是说——‘我们’。我们在座的这群人。”60;62; “公子的意思是...另一队探子是吧？没有没有。得不到公子的回话，我怎么敢轻举妄动呢？这不能说是吧？”60;62; “算你识相，这万万说不得。你可知道为何？”60;62; “外臣不必知道，公子不必说了。”60;62; “唉，都是为大清效力的人告诉你也无妨嘛——我跟你说啊，那一群人是另一路大清密探，和我们不同路。这笔钱呐，是个大功劳，你明白？这人多了啊，见者有份。多一个人参与，就多一个人分功劳。你，明白？”60;62; “啊？哦...明白，明白。”金自点连连点头。60;62; “你明白就好。忙你的去吧。”福勒挥了挥手，金自点便知趣地退了下去。60;62; “话又说回来...”走上前关门的福勒，一边背着手一边往回走：“那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60;62; “反正不是大清的人便是。连茶都不会喝。”金尚明念叨了一句，突然眉头一皱：“不对啊。排除大清，排除朝鲜，排除南明，因为这三拨人都会喝茶。难不成是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