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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啊，对了。阿南，把书拿来！”他朝外头喊了一句，一个侍童立时跟了上来：“少东家要什么书？”60;62; “就我经常看的那本，你把拿来。”60;62; “就那个什么...一代男?”60;62; “对，就那个。”60;62; “少东家稍等一下。”侍童应了一声，勒马朝后头走去。不多时，他拿着一本书走了回来，隔着窗子递了进来。60;62; “这什么书？”60;62; “你看看就知道了~”他嘴角一扬，把这书递到了朱由检手上。60;62; 朱由检拿起书封一看：“《好色一代男》？这什么东西？”60;62; “你看，你看看就知道了。”60;62; 朱由检望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地翻了几页。60;62; “日文？日文的看不懂啊。”60;62; “就是日文才有意思——看母语的这玩意，总是有一种负罪感。但要是看外语，那就可以抱着欣赏的角度去看了。”60;62;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哟？日文我又不认得。”60;62; “嘿嘿~你翻翻啊，翻到一张图你就知道了。”60;62; 朱由检翻了几页，见到了一副插图——一群半稞的男男女女在河川里嬉戏打闹，拉着小手，拽着袖子。有男人拽着女人往竹林走，有女人拽着男人往竹林里走，还有男人拽着男人往竹林里头走。60;62; “这...这是什么东西呦？”60;62; “小说啊，日本小说《好色一代男》。这可是好东西啊~你知不知道这一段说的是什么？要不要我给你翻译一下？”60;62; “不了...算了算了，你翻译一下吧，我就抱着欣赏的态度来听。”60;62; “那我念了啊——”他清了清嗓子：60;62; “从位于寂光院的朦朦胧胧的清水河边，沿着山后的小路，拨开树影婆娑的松树，他们来到了大原村。夜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但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波光嶙峋的清水河上啊，有美少女跃动的身姿。河川上，有那些被扯住衣袖，还半推半就的娇羞女子；还有对着健美的肉体投怀送抱的狐媚子~”60;62; “这个是...啊，我懂了。后头你不用念了，再念就得消音了。”60;62; “懂了吧？懂了就好。这可是艺术，有名得很。回头就把这个给我老爹，他保证翻译得比谁都传神。”60;62; “得了...他要是因为这个成名了，岂不是要被人叫‘海贼汉化组’...也行，至少能让别人知道他不是恶人。喜欢看这种小说的，都没有坏人嘛~你说是吧？”朱由检对他眨了眨眼。60;62; “是啊是啊，坏人怎么可能喜欢看这种东西。这可是高雅的艺术啊，只有知书达理的人学问人才能写出来。”60;62;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你多弄点好东西来，让你老爹都给他翻译过来。几百年以后，大家都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呐，被关进诏狱还不辞辛劳地造福广大人民群众。”60;62; “嗯，好，回头我就去弄。我跟你说啊，日本人特别擅长这个，还有浮世绘的画，咱们要不要也...”60;62; “浮世绘？行倒是行，也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嘛。只是太重口的章鱼啊，藤蔓啊之类，这些就算了。”60;62; “太重口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些个丧心病狂的人才能看得下去，我看到了也不会买的。我跟你说，那些东西销路最好的就是贩运去洋人那里，南洋那边有不少屏风都是这个题材的。那些欧洲的贵族大老爷们用这个屏风把自己的一件密室里围起来，美其名曰‘欢愉之屋’。啧啧，那里头什么题材都有，简直吓人。”60;62; “他们还看这种东西？”60;62; “艺术不分国界嘛，日本人画这玩意儿的手艺是一绝啊。”60;62; “你还别说——就这种浮世绘，特别适合印刷品使用。因为他色块特别大，只要套几种颜色就能染出非常生动的画面来。要不...你再去弄一点？”60;62; “弄点那种的？”60;62; “对，那种的，衣服少一点，但是不要太重口味。”60;62; 浮世绘.jpg60;62; “你要那东西干嘛？”60;62; “给伦勃朗先生观赏一下。这种艺术形式在他看来应该非常新颖，尤其是描绘人物。诶呀，他看了肯定觉得自己上半辈子白活了。”60;62; “你不会打算让他在你的报纸上画这些东西吧？”60;62; “不不不，我是在给他找画‘漫画’的灵感。现在他的铜版画线条还太密了，参照浮世绘的样式，我觉得他应该能悟出来如何用更简洁的线条，尽可能大的色块来描绘人物的形态。这样才能够快，否则他一幅画画个十天半个月，这怎么出漫画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