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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二十多艘炮舰高打船灯，逆流而上。留下工兵和五个营的步队修复九连城，架设渡江用的浮桥。60;62; 九连城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依旧是鸭绿江江口重要的堡垒。明军以原先的九连城为前卫堡，计划着沿江“背水”筑城，让两城形成掎角之势——虽说背水扎营在兵书上的是大忌，但古代编写兵书地时候可没有炮舰和加农炮。在炮舰的射程之内扎下营寨，这对明军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60;62; 九连城留下了两万三千多人，剩下的七千人则搭乘战舰继续北上，支援三十里外的义州城，准备对鸭绿江与瑷河交汇处的虎山长城发动进攻。林庆业一个月前就已经前往义州部署对虎山长城的作战计划，就等着和朱由检会师，他们就能一齐开始行动。60;62; 半个时辰，驶入了鸭绿江德的舰队前进了十里不到，沿着河道拐了一个弯。此事，一队人马拦在了河边，这伙人马高挑着灯笼，打着朝鲜军林庆业地旗号，在河边冲着他们呼喊。60;62; “头儿，林庆业来接我们了，他们叫我们现在就上岸，前头的水路似乎不好走。”60;62; “嗯？那就靠岸，我去听听他说什么。”60;62; 说罢，舰队便在江中心抛锚，朱由检和郑成功还有克里斯蒂娜等人从绳梯下船，乘着舢板靠到了岸上。60;62; “末将参见吴王殿下，参见延平侯殿下。”林庆业赶来接船，冲几人躬身行礼。60;62; “林将军，前头出什么事了？”60;62; “我们听见炮声便赶来这里接船。殿下，前头不能走了。今年不知怎的，从秋末开始一滴雨不下，也入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瑷河断流了，只有涓流通进鸭绿江。鸭绿江的干流也窄了十几丈，支流也没法跑船。大船要是再往上开，恐怕有搁浅的危险。”60;62; “这么久没降水？”克里斯蒂娜心里一惊。她上个月派人来测绘地图的时候，这里的江流还是水量充沛。谁知过了一个月，竟变成了这个样子。60;62; “啧，整天不出门，我也没什么感觉。现在想来，今年入秋以来的降水还真是少得出奇，也就我们进汉城的时候下了一场雨。”60;62; “这是因为旱灾？”60;62; “这是因为小冰期来了，导致降水线南移...”他回头望了一眼南方。明朗的夜空万里无云，看起来近期内都不会下什么雨：60;62; “雨从云，云从风。雨雪不在北方下，就得移到南方去。今年南方的冬天怕是要和往常不一样了，又得回到崇祯初年的样子。长江可能会结冰，太湖可能会封冻，就连广州都有可能降雪。今年冬天得多种些抗寒地作物，要不然明年怕是要不好过...林将军，前头水又多浅？”60;62; “江心的水还是两丈左右，但是也只有江心有这么深的水，别处的水位比往年低了一截，不少河床都露出水面了。”60;62; “那就从江心走。这附近有没有制高点？”60;62; “前面义州城东北有座小山，山上有个统军亭，在十里之外。请殿下上马，两三刻就能到。”60;62; “你等会。”朱由检朝邵纲望了一眼，后者当即会意，对一个传令兵耳语了几句，后者便向着江心的舰队打了个手势。60;62; 随即，一艘走出队列，朝着岸边靠来。在离岸边不到二十米地地方停下，放下了一艘舢板。斗舰上的吊机动了一下，吊着一匹硕大无比的挽马下了船。60;62; 那夏尔挽马在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吊上吊下，因而并不惊慌，只是静静地垂下四肢不动。60;62; 挽马地肚子上兜着一个吊床，四肢从吊床外垂下。在船上的时候，这匹挽马在遇到风浪的时候就是这么吊着的。宽大的吊床兜住了挽马的肚子，让马感到十分舒适。除了不能动以外，这对马来说就是一种享受，比让它们站在摇摆不定的甲板上要舒服不少。60;62; 十几个人在甲板上把握着绞盘，缓缓转动，让战马慢慢下降。这匹马重达两千斤，比一门陆军的12磅野战炮要重不少，倒是比海军的24磅炮轻一些。60;62; 吊机上装备了一整套滑轮组，因而吊装一匹两千重的巨马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吊马的动作得比吊炮轻一些，要不然战马落地就会受惊奔跑，下头的舢板立时就会被踩翻。60;62; 这匹马有两米多高，马腿比人的腰还粗。如此巨大的一匹马从天而降，视觉冲击力极为骇人，把岸上这些没见过挽马地朝鲜人吓了一跳。60;62; 林庆业倒是见过这匹马，给朱由检拉车的就是这种。不过虽然看了许多遍，但如此巨大的战马还是让他每次见到都不由得赞叹一句。60;62; “我说...殿下，这马是从哪来的？为何如此巨大？”60;62; “这个？这个是西班牙人的贡品。我看这玩意稳当，就拿来拉车骑乘。说来，你们的济州岛似乎很适合养马？”60;62; “嗯对，我们的养马地就在济州岛上，养出来的马也都堪用，每年都给朝廷上贡不少。也有些给琉球买去了，然后琉球再转手卖给朝廷。”60;62; “为什么要在岛上养马呢？”60;62; “因为马在岛上不会跑。”60;62; “...就这么简单？”60;62; “是就这么简单嘛。我们又不是蒙古人，哪有心思修牧场养马，有地方修牧场干嘛不种田。所以我们养马就专挑海岛，这样连修牧场的成本都省了，马再跑都跑不到哪里去。”60;62; “...这倒是真的。”朱由检一直奇怪朝鲜哪来那么多马，到今天才晓得是什么原因。60;62; “说来，那琉球呢？琉球给朝廷上贡的马是哪来的？”60;62; “自己养的呗，也有不少是外头送来的。岛上只要水草肥美地形开阔，就非常适合养马。济州岛就是这样，岛中间的汉拿山，合流从汉拿山上往四周流淌，再加上济州岛在南方，所以岛上的牧草长得非常旺盛。琉球有不少海岛也是这样水草肥美，马匹就在岛上放养，反正四周都是海，马再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