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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下头抓紧施工，不要给他们准备的时间。能尽快拿下就好，若是拿不下...等大雪封路的时候我们怕是得吃草根树皮过活。”60;62; “今天能拿下么？”60;62; “只要让我们挖掘到他们的百步以内，拿下是迟早的事情。”60;62; “难道一时半会还冲不下来？”60;62; “之前我们在南京见过这种棱堡，那时候他们只有一万人不到，现在这里头该是有两三万了吧。当时他们还在雨花台上，我带队冲过一起。只要冲上去就是弹如雨下，我们一天就死了两千号人，那压根就屠杀。战场上尸横遍野，我们却连他们的边都摸不到。”60;62; “这怕不是施了妖法？”60;62; “当初我还真以为是施展了妖法。打了大半年，我算是看出了些门道。这玩意，几天前听那南怀仁说过，就是洋人造的棱堡。当年宁远城要是照着棱堡来，我们怕是要一起撞死在城下头。”60;62; “宁远城？！”说别的，遏必隆倒是没什么映像。但是一说宁远城，那他就清楚了。宁远城自从立起来，就没有被攻陷过。每次清军纠集大军围攻宁远城，也每次都是在城下磕个头破血流。就算是后来有了红衣大炮也是一样。60;62; “我记得当年袁崇焕说过，‘以台护铳，以铳护城’。”60;62; “嗯，就是一个理。袁崇焕说的铳台，就是现在这个棱堡。遏必隆，试想一下，当年的宁远城若是眼前这么个玩意儿，我们怕是都得葬身炮火之下...”60;62; “得亏他们反应慢。”60;62; “慢归慢，他们终究是反应过来了。”60;62; “不打紧，我们当年打宁远城也并不是用强攻。宁远城再坚固，它毕竟就只是一座城而已。只要把宁远城给围死，让他们断了粮食和补给，里头的人自然会出来突围。我们只要在围攻的时候绕着宁远城转圈修垒，一圈一圈把他们套死在里头，城自然就破了。”60;62; “可现在他们背靠洋面，你叫我们怎么套圈？那海上都是炮舰，是他们套我们还是我们套他们？”60;62; “啧，这倒是一件麻烦事。看来，也只好想办法从正面破了。”60;62; “他们修得这么低，也不是全然占了便宜。”鳌拜指着棱堡的墙面说道：“早先宁远城修那么高一堵墙，虽然要挨大炮子，但我们挖战壕也没法接近。城墙的墙面那么高，挖战壕全然无用，他们居高临下照样可以用鸟铳射击。他们现在把棱堡修得这么矮，倒是挨不着炮弹，但战壕却防不住。你看，他们现在对我们的战壕全然没有办法。我们的兵士全身都护在土石里头，枪打不穿，炮打不烂。”60;62; “既然这样，鳌拜你还担心个什么？”60;62; “你不懂。这伙南蛮子比黄大仙还狡猾，指不定就从哪掏出个大火...”话音未落，鳌拜的耳边响起了“噗~”一声爆鸣。、60;62; 这声音并不大，而且不像是炮声，倒像是敲钟。60;62; 伴随着爆鸣而来的，是一团并不大的硝烟。那硝烟平白无故地从地面上升起，全然找不到炮口在哪。60;62; “那什么东西？”鳌拜皱了皱眉，朝着那硝烟弥漫的地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出来。60;62; “鳌拜！有个什么东西飞起来了！”遏必隆望见一个黑影，不由得惊呼一声。那黑影看起来体积不小，长得像块板砖，却有车轮那么大，正冒着火星子打着滚在天上飞。上头的火星子拖出了细细地黑烟，划出了一条抛物线，眼看便要落下来。60;62; “那什么东西？”鳌拜也望见了那个奇怪的东西，俩人眼见得这东西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啪嗒”一声砸在了地上。60;62; 随之而来的便是——“砰！”60;62; 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一个蘑菇云腾空而起，巨浪一般的泥浆包裹着蘑菇云升上了天，开出了一朵漆黑的喇叭花。60;62; 坑道里的清军抬头一看，冲天的泥浆和土石扶摇直上，连阳光都被遮挡在后头。60;62; 不过能看到这一幕的已经不多了。一包重达几十公斤的黑火药爆炸开来，其威力接近一颗152mm榴弹炮的弹头。爆炸范围五十米的人立时被震得昏死过去，全然没了意识。担保的土石护墙根本没法阻挡爆炸的冲击波，大段的护墙被掀飞到天上，垮塌下来的土石将那些昏死过去的清军直接埋在了里头。60;62; 百米之外的人只觉得一阵暴风从面前吹过，宛若被奔驰的马车正面碾过去一般，他们的眼角、耳朵，嘴角流出了汩汩鲜红色的涓流。然而他们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楚——他们已经懵了，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失去了听觉，只能仰躺在地，看着黑色的泥沙和蘑菇云一起升腾到十几层楼高的地方。60;62; 所有人都看呆了，鳌拜怔在了原地，就连开火的炮兵也惊诧地张开了嘴——因为腾起的泥浆越来越高，甚至也朝他们的头顶上扑来。60;62; “卧倒！全体卧倒！”朱由检刚从强风中回过神来，便大呼一声。城垒上的明军望见那一大团巨浪似的泥浆越飞越高，也都就地一扑，扑倒在地。60;62; 数秒之后，如惊涛拍岸，飞起的那一团泥浆轰然坠地。雨点般的泥水劈头盖脸地砸下，砸得朱由检后背生疼。他微微抬头朝四周看了看，周围像下了暴雨似的全都笼罩在青泥里头，那些个青泥砸在地上，甚至砸出了水花般的泥花。60;62; 过了足足十秒，这些个泥花才消停了一阵。朱由检扶着墙站起了身，觉得头顶有些凉。他朝头上摸了摸，自己的避雷针不知道被吹飞到哪去了。60;62; “我的老天，他们到底打了什么东西出去？”60;62; “我去问问。”一脸泥水的邵纲抓着墙沿翻了过去，走到了那些个工兵旁边。60;62; 他在空处走了几步，跃进了战壕里头，拐了个弯便望见了那些个操纵飞雷炮的工兵。那些个工兵似乎并没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正兴高采烈地接着装弹。他们头顶的锅盔上也溅了不少泥水，但他们的衣服上却没几个泥点子，也根本没有受到炮击的影响。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