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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炮队的阵地里头便挖出了一个大坑。原先负责操作臼炮的士兵接替了他们的位置，按照臼炮的发射方法来使用操纵这个“大筒”。60;62; 那铁桶被埋进了土里头，炮兵拿着皮带钻在铁桶上头钻出了一个洞，权当作火门来用。引线从洞里头塞进去，那些个炮兵又估算一下火药的量。60;62; 虽说这是个小水桶，但“口径”还是比臼炮多了不少。他们倒了平常臼炮发射用的火药进去，却发现这么写火药根本就填不满桶底。60;62; “二位大人，这用料已经超过臼炮的用量了，要不要再继续加？”60;62; “加！”遏必隆还没说话，鳌拜便大手一挥。那些个炮兵想都不想，又倒了小半壶火药进去，把筒底给铺满了。60;62; “鳌大人，这样有可能会炸膛...”60;62; “南蛮大筒有车轮那么大，他们都不爆，为什么你们会爆炸？如果爆了，那肯定是因为你们偷奸耍滑！”60;62; “没有没有，将士们都不敢欺瞒鳌少保啊!”60;62; “那就给我接着倒！南蛮都能办成，你们为什么办不成？”60;62; “好...好...”那几个炮兵对视了一眼，一咬牙，一跺脚，又倒了小半壶火药进去。60;62; “这样行了吧，鳌大人？”60;62; “嗯，行了。接着来。”60;62; “喳...”那几个炮兵如蒙大赦般念了一句。再加火药，他们到时候都不敢点火了。60;62; 用长杆把筒内的火药压实了些，他们倒了些粘土进去。这些个粘土已经沥干了水，不会弄潮太多火药，还能把火星子和燃气密封在筒内，倒是非常合适的填充料。60;62; 把这层薄薄的泥土糊进去后，他们把一个锅盖塞进了桶里头——一时找不到别的东西，他们只好拿着锅盖来用。锅盖往下压了压，直到粘土从两边溢出，他们这才停手。60;62; “老哥...这个药量超了一倍了。”一边压锅盖，那臼炮炮兵对着身旁的人小声道。60;62; “我知道。一会点火了以后，所有人往后炮。”60;62; “跑多远？”60;62; “跑三丈以外趴地上，应该没事。”60;62; “知道了。”60;62; 几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计划。60;62; 这个筒对他们这些个经常摆弄臼炮的炮兵来说简直是个大炮仗，开炮的时候决没人敢站在旁边。要没有鳌拜在旁边看着，他们也压根不敢加这么多火药。60;62; 但没办法，既然鳌拜硬要他们来，他们除了听命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照着鳌拜的话来办。60;62; 回头看了一眼，鳌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十米以外。几个人在心里头暗叹一声，还是不敢吭声——毕竟，鳌拜是都统，是精奇尼哈番，他们就只是个小卒而已，哪里敢违抗鳌拜的命令。就算是鳌拜强逼他们冒着“南蛮大筒”的炮火去挖坑道，他们除了领命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60;62; 把那木板在里头固定好，几个人搬了一颗和筒口差不多大的石头。称量了一下，这石头有十斤重。60;62; “鳌大人，可以点火了么？”60;62; “嗯。”鳌拜点了点头。60;62; 几个炮兵立时退到十米之外，只有负责点火的炮兵拿着火炮慢慢接近了那个塞了小半桶火药的水桶。60;62; “刺啦”,引线冒出了火星，那点火的炮兵拔腿就跑，奔到十米的位置后立时趴在了地上。60;62; 须臾之后，只听“噗~”一声闷响，一个黑影腾空而起，一大坨蘑菇云状的硝烟喷薄而出。那石头从硝烟里头窜出来，冒着青烟飞上了天，飞得让众人都不得不仰视才能看清楚。60;62; “嘿？还真成了？”鳌拜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众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被水桶打上天的石头，只有炮兵依旧趴在地上。60;62; ——与此同时。60;62; “噗~”一声沉闷的轰鸣传到了朱由检的耳朵里。60;62; “嗯？什么声音？我得去看看。”60;62; “头儿，下次去看，下次去看。”邵纲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躺好。60;62; “不行，军情紧急，我得先去处理大事。”60;62; “真要有事肯定会有人来通报的。再说了，参谋长阁下比您老靠谱多谢了，您老就安心在这躺着。”60;62; “不行，我锅上还炖着鸡汤，火还开着呢，洗衣机里头的衣服也还没晒。”60;62; “头儿，你要是现在跑了，啧啧啧，她会怎么看你？”60;62; “那...疼吗？”60;62; “不疼不疼，放心。”60;62; “可你手上那个钻头让我放心不起来啊!”朱由检躺在病床上，望着邵纲手上那个皮带钻，面露惧色。那个钻头，勾起了他对牙医的回忆。这回忆并不美好，夹杂了来自本能的的最深刻的恐惧。60;62; 60;62; “来，张开嘴，啊~”60;62; “下次吧！要不下次吧！”60;62; “头儿你要是不张嘴，我就只好上固定器了。放心吧，固定器我包上了布，比刑具舒服些。”60;62; “那...会不会疼？”60;62; “我尽量让你不疼。可你要是不治疗，你牙根已经暴露在外头了，以后吃饭的时候会卡在里头，到时候有你疼的。”60;62; “那直接封上不行吗？”60;62; “直接封上会发炎，就像前两天那样。”60;62; “唉...好吧。”朱由检放弃了抵抗：“你要钻多深？”60;62; “给牙齿里头修个型，不会太深，但是钻的话汞金没法嵌合进去。你不要动啊，保持这个姿势，张开嘴，有唾沫就跟我说。”60;62; “好。”说罢，他张开了嘴。60;62; “那我开始了啊。”邵纲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直泡在开水里头的钻头，一手捏住握柄，对准了朱由检的龋齿，另一只手像拉锯似的拽了起来。60;62; “嗯！！！嗯！！！”朱由检立时便哼哼了起来。60;62; “怎么了？”60;62; “酸...又酸又麻。”60;62; “酸麻就对了。你这蛀得太深，钻起来就会酸麻。忍忍就过去了，要不了多久。”60;62; “好吧，我漱个口，你继续。”说罢，朱由检抓起了旁边的凉白开，输了漱口。60;62; 一旁的小陆立时又给他续上了一杯，然后退到了一边。他的嘴唇微动，见朱由检受苦的样子便有一股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