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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看看这整套院子如何？”60;62; “嗯，做得还行。”60;62; “您说的是这个方案还是...这个烫样？”60;62; “都不错。没想到烫样不但能展示一栋楼，还能展示场景？有意思，连地皮和草木都能做出来。上头还有雪？”60;62; “皇上，雪是用米粉模仿的。您要是以后还要，那就不能用米粉，得用石灰粉，因为米粉不耐脏。”60;62; “不错，不错。这一整套烫样弄得心里头更痒痒了，这还真挺好玩儿啊。不但可以做房子，我觉得...还可以做个景。”60;62; “皇上，这个设计方案，您看...”60;62; “方案？方案也不错，中规中矩。话又说回来，那家伙脑子这么活络，怎么就没想起来给这楼配几间院子？这楼也太小了吧，厨房都没地方搁，招来学徒也只能挤一挤。”60;62; “皇爷。”曹公公开口道：“您一开始不是说，之所以是这么小，是得练一练高层建筑里头的仪制？”60;62; “你不说我都忘了，当初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日后咱们得在紫金山上头盖大楼，是得提前练练。不过当初我们可没有计划在楼里头安排这么多人，只好改一改了。让侍女的侍卫门先搬出去吧，搬到外头的偏房里头他们住得也舒服些。”60;62; “皇爷，这倒是个紧要的事情。先前我怕打扰中枢的工作，就没跟皇爷您说——下头那些个小姐们，好像有些不高兴。”60;62; “怎么？”60;62; “她们原来都是大户人家家里出来的，身旁少说也得有三四个丫鬟跟着才会出门。现在不说丫鬟了，她们还得挤在双层床上头。到现在都没露出什么不满，也就是因为吃得好睡得好，活轻松，旁边的人都是和自己‘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们。再加上皇爷您跟皇后都好说话，她们一时半会还能好好干活。但这要是过个大半年，估计她们就受不了了。”60;62; “让她们住得太拥挤确实也容易失仪。就我自己来说，我当年被锁进大牢的时候，全然摆不出亲王的架子。哪怕有人请我吃猪大肠，我也二话不说抓起来就啃。这要想让人一眼就看出来‘风度’啊，就得表里合一，不管人前人后都得过得精致些。嗯...雷掌柜啊，那就这么着吧，照着这个烫样把这楼周围给扩建一遍。要加钱么？”60;62; “前头收了五千六百两，我们哪好多收银子。皇上您给我们凑个整吧，凑到六千两就行。”60;62; “这么大一片你们就收四百两？”60;62; “解决完了主楼的事情，其他的都是顺便搭进来的，所以不贵。”60;62; “既然不贵，那你们就修吧。”60;62; “但是...”60;62; “但是什么？”60;62; “皇上，我们不知道用什么料子好。咱们现在待着的这栋楼，用的是砖砌法。那别的楼呢？也用砖砌？”60;62; “用砖，好像不够冬暖夏凉吧？而且大梁什么的还是得用木头来撑着。”60;62; “这楼太高了，没办法。寻常的楼，一层一丈高，自然是不用。我们这里为了显出皇家气度，把每一层都给跳高了六尺，还有三层，所以没法直接用砖头。”60;62; “那木头又是哪来的？市场上能买到么？”60;62; “买不到，我们直接拆的皇宫，拆了几间偏殿。等会，你们的四百两报价是不含材料费的吧？”60;62; “皇上明鉴。其实我们盖楼的木料钱不贵，这配套的宅院搁在外头顶多三四十两。但皇家的宅院要是修那么大，价钱自然就不一样了。皇上您要是想将就一下，四百两我们给您一条龙服务。但您要是不想讲究，那皇家的木料我们也弄不来不是？”60;62; “啊，在这等着我呢——也罢，这些个生意都是小事，你们把事情办好才是最关键的。既然你们不知道上哪弄，那就也拆一间宫殿吧。曹公公，回头带他们去挑一栋拆了。”60;62; “婢子知晓了。”曹公公点了点头，心道:“反正您这是...”60;62; “反正我崽卖爷田不心疼。田都荒了，留在地里长草还不如挪作他用，抱着那地皮不放作甚。钱能生钱，地皮还能生出小地皮来？您说是吧，曹公公？”60;62; “皇爷...皇爷说得在理啊。”60;62; “本来就是嘛。我这个人现实得很，没那么多讲究。雷掌柜，你们尽管拆，把那些个楼拆来给我修一进院子。咱们这中枢的工作办好了，那才是最大的孝敬，太祖皇帝不会怪罪的——我估计会怪罪的也就只有太祖皇帝了吧。毕竟现在皇宫没人进去，我就算拆了也没人知晓。曹公公，你带路的时候也要小心些，别让人家看见了。啧，什么世道，扒自家祖屋都要忌讳风言风语。”60;62; “皇爷说的是，婢子一定小心。”60;62; “行了，这事就算结了。雷掌柜啊，你们把东西先撤下去吧，回去以后你们马上就可以着手开工了。”60;62; 闻言，雷振声和两个子侄向着朱聿键打了个恭，抬着八仙桌走了出去。60;62; “曹公公。”二人一出门，朱聿键遍看了曹公公一眼：“咱们这的事情都办妥了，但还剩下一件最重要的工作没有开始。”60;62; “北伐。”曹公公沉声道。60;62; “是啊，北伐呀，这事情要是办不完，咱们这里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出了正月，冰雪消融，就是北伐的时候了。”60;62; “那咱们是不是得先发檄文？”60;62; “是得发。”60;62; “那婢子这就去通知孔阁老。”60;62; “不用通知了，我之前和吴王拟定过了。”60;62; “那咱们得发信吧？”60;62; “发信也不是咱们。这檄文不是从我这出的。”60;62; “檄文不从皇爷这里出？”60;62; “那是当然。若是发檄文，就是在自壮声威——我们堂堂正统朝廷，何必对一格局北方的藩王发檄文？若是从禁中发檄文，反倒是弱了声势。这檄文直接由吴王的名义发，也讨个好彩头——当年太祖皇帝北伐的时候，也是以吴王之号出兵的。古往今来南攻北除了那位‘吴王殿下’之外就没赢过，我也是怕步了前人的后尘。”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