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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吃盘饺子吧，几口的事情。你要是倒了，盛京城里头没有主事的人，谁来顶包？”60;62; “合着，你就把我当一个顶包的替罪羊？”60;62; “能者多劳嘛。没了你，就算是鳌拜他也调不动这么多的人不是？”60;62; “能什么能？我要是‘能’，现在会打成这个样子？简直是活见鬼了！一天一座城，一天一座城，南明是会飞还是怎么得？就算城里头驻扎的是一群猪，南明抓也要抓三天！”60;62; “他们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攻城的法门？”60;62; “他们的法门多了去了，就算他们现在会移山填海、法相天地、七十二变，这我都不会奇怪。我奇怪的是我为什么早没想到他们会守城自然也就是会攻城...”60;62; “你看你看，都怪你吧。”60;62; “什么叫怪我？我怎么知道诸葛亮正骂王朗呢，突然就翻身上马，挥着四十五斤的水磨竹节钢鞭把王司徒打了个脑袋开花。”60;62; “咱们是脑袋开花的那个？”60;62; “咱们还能是诸葛亮不成？”60;62; “...有那么严重？我还真没想到现在都到了这种地步。”60;62; “我给你算算吧——他们现在马上就要到辽阳城了。只要辽阳一破，我们在盛京就无险可守。盛京的城防比海州城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半天攻下海州城就能半天攻下盛京。”60;62; “豪格你的意思是...咱们恐怕要完蛋了？”60;62; “嗯，差不多死定了。”60;62;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反清复明啊！你不反我去反！”济尔哈朗起身便要走。60;62; “坐回去！”豪格暴喝一声，济尔哈朗被他吼得怔在原地。60;62; “你，回去。”他指了指济尔哈朗的座位。后者回头看了一眼，一步一步地挪了回去。60;62; “豪格...这不是我想跑。你看咱们这...咱们这...对了！宗庙在盛京啊！为了保住宗庙，我们就算投降也无妨。”60;62; “怎么，你不想给多尔衮干了？”60;62; “还给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大汗，就算大汗也只是两黄旗的主子，跟我们两蓝旗没甚么大关系。我劝你赶紧降了，仍不失精奇尼哈番之位。”60;62; “济尔哈朗啊。”豪格摇了摇头：“你真是吃哈姆都赶不上热乎的。”60;62; “嘿？听你这意思，你早就想...哦，原来你早就开始吃这口哈姆了。”60;62; “被逼到这紧要关头，就算是哈姆我也得给他吃下去。而且这也不是哈姆，这是哈姆味的沙琪玛。我问你，沙琪玛味的哈姆和哈姆味的沙琪玛，你吃哪一个？”60;62; “我...我还是吃沙琪玛吧，难吃就难吃些。”60;62;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眼下，该是吃苦的时候喽。”60;62; “难道你打算投降了？”60;62; “我还不至于那么没骨头，咱们还有最后一线希望——辽阳城，是前明在辽东最坚固的一座城，我们当初攻下辽阳都下了大本钱。只要我们能在辽阳迟滞南明的兵锋——不要迟太多，迟滞十天半个月就行。十天半个月之后，等何洛会带着内务府的兵马到了，谭泰把镶蓝旗用鸭绿江拉回来，到时候我们就算局势不利也有了谈判的本钱。”60;62; “怎么，你现在就想着谈判的本钱了？”60;62; “因为我从根上就觉得根本就守不住——就算守得住，我也不会给多尔衮和他的伪满洲国接着干下去了。”60;62; “怎么，我们不死守盛京？”60;62; “你说得容易。现在三个旗的旗丁、连着他们的家属盛京城的百姓一共七八万人。旗丁暂且不论，你觉得别处能救得了盛京？根本就救不了。裹挟百姓困守孤城，这是兵家大忌！这等于是让我们三个旗绝户，是在刨咱们的子孙根！所以若是盛京被围城，我不会迁延时日。真有那时候，我亲自出城投降。”60;62; “咱们可以驱使饥民出来吃明军的粮，咱们...”60;62; “你再说一遍？！”60;62; “...”60;62; “你在说一边试试？你要敢开口，我从今天开始一粒米都不让你吃。这是咱们的父老相亲，不是外人！济尔哈朗，我看错了你了。我以为你是个软乎乎的面团，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铁石心肠，连自家父老相亲都算计。我，看错你了。”60;62; “豪格...豪格你说这个又是作甚？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莫要望心里去。”60;62; “你要不想让我望心里去可以——若是真有什么不测，受降的时候你随我一起去。”60;62; “你拉我去？我能办什么事？我就一推出来的花瓶，我...”60;62; “我这是为你好。你好歹是摄政王吧？”60;62; “摄政王就摄政王，别摄政王吧。”60;62; “我没工夫跟你贫，你是闲得发慌你就跟金圣叹交流交流多尔衮的事情，让他写点东西编排一下那厮。我跟你说的是正事——咱们最后的希望就在辽阳。”60;62; “你不是打算在盛京投降？”60;62; “城下受降是最后的选择，也是最坏的选择。如果真等到盛京被围成铁桶一般我们再投降，那主动权就全都在他们手里。看清时局吧，从反攻无望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该盘算的就不该是怎么打仗，而是怎么在投诚后保存自己的实力。投诚，不是一锤子买卖。为了咱们今后的荣华富贵，这兵权绝不能交出来。”60;62; “若是咱们订立城下之盟...”60;62; “那起义军就变成战俘了。”60;62; “嗯，我明白了。”60;62; “你明白有什么用？我本来就不打算说服你，只是让你以镶蓝旗旗主的名义给我增加点份量罢了。”60;62; “我说豪格，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开开心心地给你干活？”60;62; “我这人就是这样子，你别往心里去。”60;62; “怪不得连先汗都不喜欢你...”60;62; “先汗不是不喜欢我，是我和他走不到一条道上去。”60;62; “倒也是。你和那些个外人走得亲近，和自家人自然就亲不起来。不过我就奇怪了，你这么个耿直的人，怎么当初议立你当大汗的时候你偏要来一句‘福少德薄，非所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