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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城内有高台？还有高台上的高楼？”朱由检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是隔壁的天守阁。天守阁是封建贵族的产物，也是一个建在高处的城堡。60;62; 天守阁有堡垒的作用，同时也能在气势上压制领地内的民众。努尔哈赤在辽阳城边修了这么个高台上的楼，朱由检觉得多半也是这个意思。60;62; 他向邵纲问道：“邵指挥，这是满洲的传统？”60;62; “满洲确实有在高台上筑城的习惯，赫图阿拉城就是这样。不过东京城是改良过的，只有重要的建筑在山上，整座城还是四四方方从平地起，城门也是四平八稳。”60;62; “能望见辽阳城...说明那楼还不矮。有意思，那城楼能不能当炮台？”60;62; “我猜当初修城的时候，努尔哈赤就有把这楼当炮台的意思。不过那是他家，他应该不会在自家的楼上摆大炮吧？”60;62; “我觉得很有可能。努尔哈赤多半不住在那楼上，他应该是住在楼下的偏殿里头。”60;62; “头儿你怎么知道的？”60;62; “这一猜就能猜出来——这种楼，住起来其实非常不舒服。里头空间狭小，上下楼也只能通过极陡的楼梯。他努尔哈赤一个汗王，自然是不会住在这种逼仄的地方，肯定是住在下头。依我看，那多半就是个炮楼，努尔哈赤只有在窥视辽阳城内情况的时候才会进驻到那栋楼里头。”60;62; “若是这样，咱们就得关注一下那栋楼里头有没有什么重炮。那楼离辽阳城有多远？”60;62; “直接是挨着的，就在河对岸。伪东京城紧靠着河边，离河流不过二里地。”60;62; “这么近？果然站在楼上就能看清全城了。辽阳城他们改建过没有？”60;62; “没有。辽阳是汉人的聚居地，努尔哈赤只会拆城，没有修城的道理。那里的城墙还是和早先一样，是四四方方又高又薄的城墙，突出城墙的马面都没有几个，只有四方角楼。”60;62; “前头那些个城好攻，就是因为清廷虽然加厚了城墙，却为了躲避炮击把城墙放低了。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前，这种城墙根本就没法在半个时辰内堆土炮击。他们改进了城墙，对付旧式军队倒是好动了，在新军面前一样是破绽百出。”60;62; “那这个旧墙...”60;62; 克里斯蒂娜接过话茬说道：“旧式城墙不用担心，连堆土台都不用，直接用大炮从正面轰炸就行。先前那些是因为正面炸不开才得构筑炮击阵位，然后用跳弹射击横扫守军。这种旧式城墙吃不住几炮——你看，这图上北边的卫城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这不是主动拆除的样子，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努尔哈赤攻城的给拆了。”60;62; 60;62; “那时候八旗还没有火炮。”邵纲回答道：“八旗的火炮是孔有德投降的时候带过去的。那是登莱之乱时候的事情了，距离辽阳陷落已经过去了十年。”60;62; “那么，在这之前他们怎么攻城？”60;62; “用?J车掩护步兵冲到城下，然后用大桶炸药在城下进行爆破。”60;62; “...怪不得塌出来这么大一块。”60;62; “其实他们不是每次都用这招，只有对方旧式的城塞采用。”60;62; “旧式的？”60;62; “嗯，辽阳城相对于松锦防线来说也算是旧式的，是开国之初就立下的老城了。松锦防线的城池都有大量的马面墙，要是?J车敢推到城墙根就会被三面炮火打成肉泥。他们在获得大炮之前一直都是用云梯来对付坚城——?J车掩护云梯推进到城下，然后重甲步兵上城搏杀。”60;62; “原来如此...看来这辽阳城已经是老古董了？”60;62; “老得不能再老了，这是洪武年修的祖爷爷辈老城。当年太祖爷把辽阳城当作汉人在关外最大的据点来修建，四面墙长二十四里，面对北方还有一座外城，拢共修了十一年才完工。只可惜辽阳城终归是太老了，跟不上现代战争的变化。”60;62; “嗯...”克里斯蒂娜指着城墙问道：“所以你们确定，辽阳城保有防御功能的部分只有一个口字形城墙，而不是原来的日字型城墙，是吧？”60;62; “对。日字的上半边拿去修东京了。”60;62; “城墙的尺寸呢？”60;62; “高三丈三尺，底部厚两丈，顶部只有一丈多。”60;62; “果然是老式的设计。这不是和纸一样薄？”60;62; “洪武年没有红夷大炮这样的大口径直射武器，所以城墙以高为要，厚度反而不怎么重要。”60;62; “只有丈厚的话...”克里斯蒂娜比划了一下：“那其实比这个马车宽不了多少。”60;62; “是差不多。”60;62; “那确实可以很方便地用大炮从正面破城了。”她测过脸望着朱由检说道：“差不多两三炮就能把外层的砖块给扒掉，里层的夯土太薄，只能吃三四发。我觉得半天的炮击就能拆掉辽阳城的一面城墙。”60;62; “行，那就拆。至于旁边的东京，最好不要伤到里头的建筑。满洲定都过那里是吧？”60;62; “是，定都过。”邵纲回答道：“一共四年，但是努尔哈赤在东京完成了女真的改革和八旗的整编。”60;62; “那就更得小心些了。如果东京守军不多，那最好是劝降。里头应该有很多珍贵的史料和满清的档案，对我们有大用——当然，这是建立在不耽误攻城的基础上。一切还是以攻城为头等要务，但最好是能保住里头的档案。今天在鞍山扎营吧，明天派哨骑去铁岭尚阳堡联系那里的流徒，看看李家的人愿意不愿意带着流徒帮大明一把。”60;62; “你说什么？”克里斯蒂娜突然问道。60;62; “铁岭啊，有什么问题？”60;62; “铁岭...哇~~好厉害的名字。这名字太厉害了！”60;62; “啊？铁岭这名字有什么厉害的？又没人在那卖拐。”60;62; “你就听得懂英文吧？”60;62; “嗯。”60;62; “这可是IronMountain啊！是IronMountain！这名字太厉害了！一听就有铜墙铁壁的感觉。那里是不是有长城？”60;62; “是...是有长城。”60;62; “啊~~多么浪漫的故事啊。IronMountain的前方是TheGreatWall，大城墙外面是蛮荒的鞑靼可汗，里面是热爱和平的文明国家的公民。啊，我突然诗兴大发，我要写一部歌剧带回去让剧团来演，以此来歌颂长城守军抵御鞑靼可汗的英勇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