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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咱们这算不算大致有个样子了？高中低都有了。”60;62; “差不多。架子是当年宝船舰队搭起来的，我们只是往里头填充新式战舰，这倒是让我们少走了不少弯路。算一下龙江船厂去年一年的成果，七个船坞一年下水了24艘船，还算不错。”60;62; “这算快了还是慢了？”60;62; “慢了。你要知道，这可是宝船用的巨型船坞，一个船坞里头停下四艘斗舰，等于每一胎都是四胞胎。就这还是少了，因为这船坞有百丈长，斗舰这么大的船一次同时开工八艘都不在话下。现在没法全力开工，是因为龙江船厂已经有几百年没有全力开工了，他们得先暖暖身子。”60;62; 说罢，他叹了口气：60;62; “只可惜朝廷的水师已经不在了，要不然我也没有必要绞尽脑汁地这么折腾。现在只是搭了个水师的架子，以后还有不知道多少东西要忙。这活，不简单啊。”60;62; “觉得累，你就想想朝廷给你的报酬，想想就不累了。”60;62; “这倒是。这事要是成了，我就能在南洋开幕建府，像守云南的黔国公沐家一样世代看边，用。我老爹要是知道咱们郑家日后能富贵万年，他估计也就不会跟咱们争这一口气了吧。不过，我老爹这人从来就不是能用嘴说服的，还是得打一仗他才能清醒点。唉，说点开心的吧，你知不道全力开工的时候龙江船厂有多厉害？”60;62; “不晓得。”60;62; “这么大的。”他指着斗舰说道,“一年二百艘不在话下，更别说二百艘里头还包括中大型的船只，宝船也算在内。”60;62; “这么快？那摊到每一艘船上得有多快？”60;62; “嗯...我直接跟你说个时间你估计不大明白。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一艘盖伦船要造多久？”60;62; “我听说海上君王号造了三年。60;62; “对，造个两三年是常态。但他们之所以造那么就，问题是出在他们整个国家上头——欠薪，欠料，人员素质良莠不齐，上头又要不停地改设计，这才折腾这么久。实际上，盖伦船的建造速度你得看荷兰，荷兰人确实是以最大的效率在造船，因为效率对他们来说就是金钱。”60;62; “那荷兰人有多快？”60;62; “福禄特船这个型号，基本是立等可取，跟叫一碗面差不多。”60;62; “这么快？！”60;62; “因为码头里头总有一款适合你的需求的型号在等着下水，所以福禄特船也是订单如云。这个暂且不论，单说盖伦船——你在荷兰订购一艘盖伦船，福船这么大号的，一般是三个月到六个月之前。”60;62; “这也够快了，我还以为至少要一年。”60;62; “就是这么快。因为荷兰人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是物料齐备，等钱到位就开始组装。只是盖伦船本身就很复杂，他们就算玩命赶工也少说要三个月才能造出来一艘。我们就不一样了，三个月算是慢的，一般的五百料商船从零开始到完工下水只要十四天，斗舰这种构型复杂的也不会超过两个月。”60;62; “那不是比他们快一个月？”60;62; “不是快一个月，是快上好几倍。你不要拿荷兰人的水平去估量整个欧洲的造船业，三五个月一艘盖伦船是得益于荷兰海上贸易的繁荣，所以整个国家都能为造船业高效的运转起来。别处，比如西班牙，他们的效率就低太多了，一艘盖伦船起码要一年多。他们造一艘的功夫，龙江船厂能下水一整个舰队。”60;62; “嗯...你觉得哪个国家对我们威胁最大？”60;62; “荷兰。只有荷兰有能力和我们拼战舰的产能，只有荷兰能调动那么多经验充分的水手上舰。除此之外，诸如西班牙之类都只是冢中枯骨罢了，唯有英国需要留心一些。不对，还有奥斯曼。”60;62; “奥斯曼？英国我还知道，奥斯曼是干什么的？”60;62; “我对奥斯曼的了解也不是很深，但他们也是一年能下水二百艘船的主。有罗马的老底子，这个‘清真罗马’也不可小觑。”60;62; “‘清真罗马’？别家的都是打一艘少一艘是吧？”60;62; “对，他们不但打不过我们，而且还打一艘少一艘，每沉一艘船基本就代表全船水手葬身鱼腹，一年的工时化为乌有。”60;62; “话又说回来，咱们的船要是沉了，那可如何是好？”60;62; “这个你不用担心。因为我们的船小，甲板空间巨大，所以一旦有海难我们没有必要抛下任何人，全船二百号人都能一齐上船逃命——至多四五条大艇而已，不怎么占空间，在外头吊着也行，搁在夹板上也行。”60;62; “救生艇？这...”孙和京的脸突然绿了。60;62; “怎么了？”60;62; “我突然想起来伊达丸上只有一艘救生艇，在船长室里头，还小得很...那全船两三百号人呢，出了事怕不是只能走掉二三十人，剩下的全都得喂鱼。”60;62; “嗯，这是常态，他们的甲板太拥挤了，船上的人太多，沉一艘就当是给龙王爷上贡。”60;62; “这...这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60;62; “这年头，海上讨生活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能生在天朝算咱们运气好，我大明的技术力是世界可是第一啊。”60;62; “啧...”他摇了摇头：“当年我也是昏了头，才会信那劳什子天主教，左一个上帝耶稣右一个三位一体。”60;62; “那你现在信什么？信佛了？”60;62; “没有，从小就念经了，习惯改不过来了，所以现在该信这个，我订做的。”他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了他挂在脖子上的挂坠——60;62; 挂坠是铜的，没什么稀奇，但这造型着实让郑成功愣了一下。60;62; 他拿过那个吊坠。60;62; “诶，你别拉我脖子啊，这东西系在我脖子上。”60;62; “你拿下来我看看。”60;62; “行，你等一下。”他将绳子解了下来，递给了郑成功。直到这时候，郑成功才确定自己没眼花。60;62; 60;62; 那吊坠造型不可名状。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十字架上顶了个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