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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死板了些？”60;62; “安全——我方才说了，安全最重要。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准确地找到自己在地球上的位置，楞头冲基本是死路一条，这样一个点一个点地踩着走最安全。而这些个针路图所标定的航线，就是茫茫大海上的宽阔驰道。你驾车的时候也得在路上开不是?谁没事一头扎进林子。”60;62; “但咱们现在就能扎进去了吧？”60;62; “嗯...这倒是。我们有这张海图，就像插了翅膀一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他们得按照针路图踩着点走，我们想去哪就去哪。”60;62; “既然他们是按照针路图来行军的，那钓鱼屿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了。凑巧有水源，我觉得也多半会往那里靠拢。”60;62; “嗯，你这讲得倒是没错。我们现在去钓鱼屿，指不定能用飞燕阵列逮着我老爹的分舰队。”60;62; “国姓爷你确定敌人一定会分兵？”60;62; “不分兵还能怎么办？一千多条船窝在一起滚成一团？没有这种走法，没有港口受得了这种船团，只能分兵前进。我老爹打天下靠得就是一手三叠阵——他能组织起远大于敌人的船团，然后船团下的各个分舰队通过不同的途径执行同一个目标，这就是一官党的独门秘籍。”60;62; “别人都学不会？”60;62; “威望、实力、还有智谋和航海术，这缺一不可。平心而论，我根本就用不来三叠阵。你也看到我这边指挥一支舰队有多麻烦了，组织三支舰队你想想得有多难？让三支舰队依照三条针路完成一个战略目标，也就我老爹能干得出来。不过嘛~这招现在已经过时了。”60;62; 他朝着侧面的舷窗望了一眼——60;62; 在楼船的左翼，在中军的阵列之外，一个由斗舰组成的延伸到天际线以外的哨列舰队赫然出现在他眼前。60;62; 左翼的是左哨列，十艘斗舰以十里为间距，把阵线拉到了百里之外。右翼也同样是如此，两个哨列舰队保持着一字长蛇阵插在中军的左右两翼，拉出了一道二百里长的大网。60;62; 每艘船都尽力对其了左右两边的战舰，这使得这道宽达二百里的舰队依旧能接收到来自旗舰的指令。60;62; “让舰队两翼哨列准备收拢，一旦遇敌不要出击，以本阵的号令为准。”郑成功下达了指令。这个二百里的索敌阵型太宽了，在已经确定地方动向的前提下没有必要拉出这么宽的飞燕阵列。拉得太宽不但指挥不协调，还有可能被郑芝龙的船团给打穿。60;62; 郑成功布置了命令，旗舰上的旗手便开始通过摇旗来给两翼传达指令。相聚五里地，这和地面上的电报差不多。60;62; 朱由检先前的那套从英国借用来的旗语系统已经彻底扔了，换成了现在这套用电报改来的旗语。由于海上摇摇晃晃，单纯用手摇旗并不方便传达指令，郑成功选择用船顶挂信号旗的方式来指挥。60;62; 原先的旗语用的是八卦，通过摇臂来表示‘有无’，组成阴阳，然后用阴阳来组成八卦。海军得要方便不少，因为旗帜的颜色就可以直接表示八卦之一，可以跳过”阴阳“的部分，这就使得海军的信号旗比路上的摇臂在识别起来方便不少。60;62; 再加上海上多用简化的指令而非指令全文，这使得旗舰上的旗语方便地被两翼的哨列舰队识别成了消息。60;62; 半个时辰后，收拢队伍的消息传到了百里之外。中军开始减速，两翼则开始升帆往中间靠拢，试图把十里宽的间隔压缩到四五里左右，让一半的战舰保持在旗舰的视野之内。60;62; 舰队靠拢得极慢，整支舰队的行军速度都被整队的行动拖慢了不少。本来预定能在中午抵达钓鱼屿开展侦查，现在却连岛的因子都没见着。60;62; 正在收拢的舰队依旧在交流信息，像筛子一样的哨列舰队横扫了这条繁忙的商路，把沿途的观察到的消息都汇总到了中军。60;62; 受限于海况，信号旗传达的消息也比较简洁，郑成功只是记下便了事。60;62; “少东家，左哨列五号舰发现一只福州运木船队。”60;62; “知道了。”收到了消息的郑成功点头表示知晓，一旁的书记员把这消息给记了下来。60;62; “等会！”郑成功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运木船？哪里来的运木船？”60;62; “全都是福船，看起来应该来自大明。”60;62; “我不是说船源，我是说货源。这种运木船该是出现在南洋才对，只有南洋航线有大宗木料交易。”60;62; “是这样吗？”60;62; “你们不看账，你们不晓得。除开南洋，最近也就只有热兰遮那边开始供应木材。但往返福州和热兰遮的船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到这里来，这有猫腻。左哨列五号到八号出列，靠上去盘问他们，让他们落帆受检查。如果抗命，就地击沉。”60;62; ——60;62; 半个时辰后。60;62; “前面的船听着！我们是大明水师！立刻落帆接受检查！”一艘负责传令的走舸靠到了几百米外对着运木船喊话。60;62; 60;62; 这是几艘典型的福州运木船，船身周围绑着几乎和船身一样大木头。这让这艘船运载了远超过她原本体积的木材，还能顺便帮助这都船保持稳定。60;62; 作为使用硬帆的中式帆船，让其落帆是一种有效的控制手段。和西式船不同，中式帆船的操作难点并非在收帆上，而是在落帆上。由于这面沉重的帆并不像帆布似的挂在桅杆上，而是折叠起来落到甲板上，这就使得升帆变成了一件苦差。在缺少助力滑轮的民船上，这种缺陷便显得更加明显。得需要水手们合力拉拽绳索，才能把帆挂上桅杆。60;62; 负责喊话的走舸并没有过于靠近这些运木船，而是和运木船同向行驶。作为前任海贼，这些个走舸的船员非常清楚海贼们的路数——宁愿同航向行驶挨炮子，也不能胡乱切到敌船的船头。因为船上最大的火炮可能就安在那里，贸然横切过去就有可能被巨炮一炮送去祭海龙王。60;62; 走舸喊了三遍，那些个运木船都没有什么反应。运木船的水手眼瞅着就站到了甲板上，和明军的水兵隔着一里地对视。60;62; “不对，是熟人！”一艘斗舰的船长大呼道：“打信号旗！这是熟人！是火字团的！”话音未落，那些个运木船像答话似的斩断了甲板上的绳索。60;62; 挂在两侧的木头轰然落下，黑洞洞的一排炮口露了出来。60;62; 然而预想之中的炮击并没有到来，那些个“运木船”抛下负重后立时升起满帆，冒着全船倾覆的风险来了个急转弯，掉头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