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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这比蜈蚣船要慢不少，这得开打了。”60;62; “莫不如直接往本队冲？”60;62; “本队在后头，这时候要冲就必须要拐弯。我们不能拐弯，只要一拐弯就是个死。后头那些个火船只要看到我们侧舷对着他们，立时就乌泱泱直冲过来，我们哪受得了这种爆炸。只要挨炸一下，跟着后头的就是第二炸，第三炸。依我看，支撑不到第五炸这船就要碎掉。”60;62; “可我们这么跑也不是个事啊。”60;62; “没办法了，就算被炸了也能想办法弃船逃生。我们这船上人少，倒是备了四条救生艇，就算落水也能全员上船，倒也而不打紧。我担心的是我们就算落到水里头乘上救生艇也会被海盗包围，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一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去见龙王爷。”60;62; 说着，他把一杆火枪递到了冯锡范手里，也不管他是不是国姓爷的幕臣的儿子，就把他推到了船舷边上：“去，你也去放枪。”60;62; 两人正说话间，蜈蚣船的号子声越来越近——60;62; “呼！”60;62; “哈！”60;62; “呼！”60;62; “哈！”60;62; 越靠近斗舰，这号子声喊得便越清晰，也愈发急促。这一听便知道，后头的蜈蚣船在加速。60;62; 身为郑家的前任雇员，他们知道这些个蜈蚣船是干什么的。60;62; 郑家一般的“开工流程”是这样——船两边挂着木料，把炮口通通挡住。60;62; 这其实是公开的秘密，中国的海面上谁都知道郑家喜欢用这招，海面上跑的运木船十有八九都是伪装的海盗船。若是没有暴露的必要，那些个海盗船也就真个运着木头跑到目的地了，倒也是巡海赚钱两不误。60;62; 之所以一定要弄木头遮住炮口，除了要隐蔽之外，还是为了大家面上好看。毕竟其他人虽然都向郑家交了令旗钱，但若是郑家的船总是带着大炮在海面上晃来晃去，总是不怎么雅观。60;62; 为了照顾商人们的观感，郑芝龙一直让自家的人收敛些，还时常通过接济穷人、赈济灾民、招揽移民的方式来挣些口碑，好让嚼令旗的人心服口服。60;62; 而蜈蚣船就不同了，蜈蚣船是遮不住的，那伸出船两边的排桨一看就不是善茬，排桨之间的炮口更是让人看着触目惊心。60;62; 蜈蚣船没法用原木来遮挡,因而这就成了郑家活跃在海上的明面上的战斗力，和其他的海船比起来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60;62; 若是见到了蜈蚣船，要么就是郑家在行使“制海权”，要么就是在“缉私”。60;62; 没错，这是海盗的缉私船。而能派出缉私船的海盗，多半是“海贼王”。除开那些建立政权的官方海盗——诸如医院骑士团或者巴巴里海盗之外，郑芝龙是罕见的独立海盗王。或许，他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统一整个东海的人。60;62; 能上得了缉私船的海盗，都是郑家的老雇员。在这种和平时期，他们是少数还能吃到荤腥的人，也是少数还能拿船来练手的人。60;62; 至于其他海盗船，由于郑芝龙已经称霸海面二十多年没有敌手了，一些新入伙的海盗甚至都没有过抢钱的经历，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巡逻，简直和海军没什么区别。60;62; 至于这些个蜈蚣船所要针对的目标，就是那些个“走私船”。60;62; 那些个走私船可比斗舰好对付多了，它们携带的货物主要是烟草——烟草虽然在大明是明令禁止的违禁品，但郑芝龙也不是什么卫道士，他自己也抽。他抓的只是不挂令旗的烟贩子，挂了令旗他一概不管。只是郑芝龙会对烟草行业抽重税，一次多收好几份令旗钱，这才让不少人选择铤而走险，抛弃了“合法”走私交重税的路子，开始“非法”走私。60;62; 郑芝龙就是法，这在海面上是毋庸置疑的。作为郑芝龙的“执法船”，这些个蜈蚣船自然不是等闲之辈。60;62; 只见这蜈蚣船的排桨运转如飞，虽然每根桨都是一根挨着一根，互相之间的间隙还不到一臂，由于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训练，这些个船桨竟然没有丝毫磕碰。60;62; 和同时期西方桨帆船的配置不同，这些个船上并没有拿着皮鞭的监工，全凭海盗们自觉。而为了多挣一份工钱，他们工作得极为认真。60;62; 船上除了划桨的海盗之外，还有不少手持利刃蹲伏在地的海盗，他便是船上的跳帮队。60;62; 作为跳帮队，他们要在登舷的时候抢先冲上去，压制住敌舰的船舷，后头划桨的桨手才会上去当替补。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