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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郑芝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脑袋朝着海底，四面都是海水。他条件反射般将身体调到正确的泳姿，开始朝上游。60;62; 他站在船头，离爆炸地点最远，因而除了有几处灼伤之外并无大碍。60;62; 从水底几米游上来，他立时便闻到了已经飘到海面上的焦糊味。抬头一看，价值19万两的斗舰已然的成了个大烟花。在一团像蘑菇一样升腾起来的火云里头，几支火箭破云而出，直直地向上飞去。60;62; 郑芝豹认得那个，先前明军那边打过来的火箭就是这种样式。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架势，这怕是船上的火箭库烧炸了。除了飞起来这几个，其他的一股脑全都在船里头中心开花。60;62; “我滴乖乖...这火箭里头装的是什么玩意？”浮在水上的郑芝豹望着升空的几发火箭，头越仰越高。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件事——明军打过来的火箭，似乎从来就没有烧完的，而是划着弧线飞过来，而且在击中的前一刻也还在喷火。现在这几发垂直向上的，竟然笔直地朝云端飞去，丝毫没有哑火的意思。60;62; 他就这么望着那火箭拖着浓烟扶摇直上，一直高到火箭只有芝麻粒大小，这烟柱才戛然而止。这时候他已经看不清那火箭了，也不知那火箭是接着朝上飞还是跌落下来。60;62; 郑芝豹再仔细一看，那烟柱似乎直通云端，像要把天给捅破。60;62; “娘诶，这火箭里头烧的怕不是大力丸...”60;62; 郑芝豹还在抬头看火箭，他却突然察觉到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眼角的余光之中——60;62; 斗舰排成了一字型的战列线，从燃着火的斗舰侧方开了过去。打头的楼船朝着郑芝豹落水的地方抛了一根绳，后者呆立了几秒，最终还是伸手去抓了绳，被拽上了楼船。60;62; 在郑成功的指挥下，每艘船之间缩短了距离，尽量减小了火力的空窗期。60;62; 虽然阵型狭长，但郑成功并不担心被火船突袭侧翼——火船虽然是以小博大的利器，但从他老爹在料罗湾之前的前哨战里头的表现就能看得出来火船的局限性之大。60;62; 即使是郑芝龙本人，他的出动40艘火船攻击一艘的时候也经常毫无斩获，前哨战里头爆了一百多艘火船才干掉两艘荷兰大舰，命中率不到2%。60;62; 要想用好火船，就得通过前哨战取得战略主动权，然后逼迫敌人在自己选择的战场进行决战，火船的冲击就会避无可避，再打的船都会被一发炸上天。60;62; 郑成功以前只是听他老爹言传，今天他三叔倒是给他身教了一会——面这一百多艘火船，他毫无惧意。60;62; 斗舰的二百多门大炮一齐对准了侧舷，没有一条火船敢待在斗舰的射程之内。只要有哪一艘敢越雷池一步，它立刻就会招来几十法炮弹的饱和式打击。60;62; 这个火力密度，就算用普通的炮弹也足以把火船所在的位置完全覆盖，将其砸成碎渣。60;62; 所以，若是这些个火船趁斗舰在和其他战舰列成阵势排队炮决的时候突然杀出来，那对斗舰来说一定是灭顶之灾。因为，斗舰是不能同时朝着左右两边全力开火的，而是只能朝着一面全速射击。60;62; 不单是斗舰，这年头绝大多数的战舰都是如此。实际上，专职的炮手只有五个人，他们是负责协调火炮的“炮长”。其他的火炮全都由水手们操作，而这些个水手们平时并不负责操炮，他们多半是在?望或者洗甲板。至于炮术，这完全看平时的操练频率。也取决于操炮水兵的个人素养。60;62; 除开的这些水手，船上还有些“力工”负责干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比如搬运炮弹，装填火绳，擦洗炮膛之类。具体到每门炮上，多半只有瞄准和拉绳的炮手是真正的正牌“水兵”。60;62; 本来还得招揽些童工作为学徒上船，他们就负责干些繁琐但不费力的工作，比如小桶火药或者装填引火药之类。但因为猪油煎不喜欢童工，因而这些职位都由“力工”来办，倒也没什么大碍。60;62; 船上的每个人都是宝贵的，所有的正牌水兵都是多面手，他们精通船上各种设备的操作，这才能让船只的作战效能最大化——毕竟海军不是陆军，没法奢侈地给每一门大炮配上五六个专职炮兵，只有榨干每一份人力资源才能最大限度地提升战斗力。60;62; 所以要是真的对斗舰进行两面夹击，那斗舰就只能把一个炮组劈开成两半用。原先一门炮配了六个人，现在一门炮三个人。三个人，这少的不能再少了。一个人开炮，一个人装填，一个人复位。若是再少，这炮根本就开不起来。虽然这会让两边都无法全速开火，但被逼无奈时只能如此。60;62; 而无法全速开火的斗舰，也无法形成拦阻火船的火力网，自然是挡不住这些“人操鱼雷”。郑芝龙当年就是靠着这一招突破了盖伦船的火力网，将荷兰舰队歼灭在了料罗湾。60;62; 不过，眼下虽然斗舰可以从容地将整个右舷封锁，但这也给郑成功提了个醒。60;62; “这场面还真是壮观...”望着散布在广大海域上的近百艘火船，郑成功不禁叹道：“这些个火船比料罗湾的时候还可怕，至少料罗湾的时候没有这种折叠船。我们决战的时候要是被它们偷袭，那八成要像荷兰人一样受苦喽...”60;62; “不过没人粘得住咱们。”孙和京对斗舰的战斗力非常自信。放眼全球，没哪只舰队能和斗舰上战列线对轰。60;62; “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我估计，我老爹还是会上炮舰和咱们对轰。虽然只是用来牵制我们的佯攻，但他的佯攻也不可小觑。”60;62; “郑一官有多少炮舰？”60;62; “我不知道，没谁知道。五个船团之间的消息不互通，一官党有多少炮舰只有他本人清楚。南京一战折了不少，但也没谁知道他还有多少私货。”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