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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发现全通甲板盖伦式战列舰十二艘！三层火炮甲板！三层火炮甲板！”60;62; “什么鬼东西？！”郑成功快步走到艉楼上，拿起了望远镜——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一支庞大的船团郑浩浩荡荡向他驶来。打头的，是十艘造型古怪的战舰。60;62; 那些船明明白白就是盖伦船的样子，但比荷兰人的战列舰更为庞大，足有三层全通火炮甲板——这船没有船艏楼，连盖伦船标志性的高耸艉楼斗不见踪影，看起来就是个漂在水上的方盒子。方盒子的两侧伸出了密密麻麻如刺猬一般的炮管，杀气腾腾。最郑成功惊异的是，这船挂的竟然是硬帆。60;62; 用硬帆，这几乎就可以确定是中国人的船了。60;62; 60;62; 60;62; 60;62; 从望远镜上看来，这十艘硬帆盖伦船里头有四艘是三层火炮甲板，六艘是两层。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在盖伦船的船身上加挂了硬帆，和其他所有的船看起来斗截然不同。60;62; 60;62; “那什么东西？从哪跑出来这些个四不像船？”郑成功的眉头微皱，显然有些恼怒：“老爹，你到底瞒着我搞了多少奇怪的东西...”60;62; “国姓爷，抓了个管事的战俘，问问吧。”孙和京指了指刚刚上船的海盗之一。60;62; “我问你，那些个盖伦船怎么回事？”60;62; “盖伦船？什么盖伦船？”60;62; “就是有三层战坪的炮舰。”60;62; “哦，那是大当家的旗舰，和旗舰一样的还有九艘。”60;62; “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些东西？这是新船？”60;62; “国姓爷不知道？这船不是新船，料罗湾的时候就有了。料罗湾之前这些船就停在厦门的船坞里头，结果被荷兰人突袭厦门一股脑全都给炸了。要是荷兰人晚来一步，料罗湾那一战就是大炮对轰，还用不着火船去炸。”60;62; “呵...呵呵...呵呵呵...”郑成功干笑了几声：“真不愧是海贼王郑芝龙，连我这个大儿子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些个宝贝。他还养我干什么！把我扔日本，抱艘船回家养大好了！”60;62; ——60;62; “Vlaggeschipis（旗舰加入战斗）！”郑芝龙的旗舰上，这些个海盗们重复着荷兰语命令。他们不一定明白这句荷兰人语的意思，但这个发音已经被写在操典上了，他们只要照做就行。60;62; 这是艘盖伦船，是郑芝龙自己造的。她本该在十年前的料罗湾海战中就崭露头角，但却因为荷兰人的偷袭被焚毁在船坞上。60;62; “厦门港中，有些中国船的大炮比我们战船中任何一艘都要多……有人诚实的说，从未想过在这个国家会看到像这舰队那么漂亮壮观、雄伟巨大、武器精良的戎克船。那些大炮，有些是郑芝龙仿照荷兰造法，造有两条固定的炮轨以及良好的炮架和链拴。我们不难想象，这支舰队的被毁，将使中国这个国家、尤其是郑芝龙受到何等巨大的痛苦。”——荷兰东印度公司大员长官普特曼斯。60;62; 荷兰人庆幸自己在厦门港里就把这些大船给一把火烧了，要不然他们恐怕等不到料罗湾决战就要被郑芝龙地炮舰轰进东海。60;62; 郑芝龙一早——甚至比朱由检更早就知道承载大炮的关键不在船体，而在于炮架。他在料罗湾之前就通过全盘复制盖伦船的船体结构制造出了这些硬帆盖伦船，并为其装备了海军用的炮架，使其船体足以承载红夷大炮的后坐力。60;62; 在荷兰人的基础之上，郑芝龙对这些战舰做出了些独创的改进——他把艉楼也给取消了。取消了艉楼的盖伦船才能最大限度地让帆面进行灵活转动，而不让累赘的艉楼对抢风构成阻碍。60;62; 这实际上是同时期英国海军巡航舰上才有的改进，这一思路直接衍生出了后来的“方盒子战列舰”，并成为战列舰的经典构形。从17世纪中叶到19世纪中叶的这二百年间，战列舰一直是这么个方盒子，从未改过。19世纪下半叶，这些方盒子才和风帆战舰本身一起退出了历史舞台。60;62; 显然郑芝龙对海战有着极为精深的领悟，要不然也不会和英国人在同一时期做出同一个正确的选择。而从火力上看，这些个三层甲板的炮舰干脆就是艘标准的战列舰，而非英国的那些为了打击海盗而设计的高速巡航舰。60;62; 在料罗湾之后，郑芝龙实质上已经掌握了海上的霸权，他也就没有必要建造这种为高烈度海战准备的战列舰。但在天下大乱的时候，郑芝龙还是重启了造舰计划，把这些十年前就该下水的战舰重新给造了出来。60;62; 这些个盖伦船过于笨重，吃水过深，并不适合开进长江中。所以郑芝龙先前在南京的时候并没有把她们带上，只是将其停泊在厦门的船坞里。待到他这次准备卷土重来，他在第一次把这些庞大的战列舰编入船团，加入了一官党的战斗序列。60;62; 若是不和他儿子打这么一仗，这些战列舰就会和一官党一起投了多尔衮，其上的海贼会被多尔衮像山贼一样打散，而这些战列舰就只能烂在港口里，被海浪冲刷得干干净净，留不下一点存在过得痕迹，后人也就只能从荷兰人的口中得知她们的存在了。60;62; 郑成功幸运地见识到了这些新锐战舰——这是和英国人的新式战舰同时下水的，世界上第一批全通火炮甲板战列舰。这些个连朱由检都还没有来得及实行的计划，由郑芝龙抢先实现了出来。60;62; 由于全船都是盖伦船的船身，因而这些船上也通行荷兰语，用的是荷兰人的海军操典——郑芝龙本身精通荷兰语，因而用荷兰语指挥对他来说毫无障碍。这种硬朗的发音反倒让他们的命令能更直观地传播出去，也正好能防止其他人接管这些新锐战舰。60;62; 若是朱由检在这里，他多半是要叹一句：“乖儿子，这才是为父的完全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