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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果然天朝就是天朝啊，连兵器都有着奇异的奢华。多谢这位军爷给我们指了条明路，”60;62; “嗯，不谢不谢。”沙尔虎达慈祥地笑着，让南怀仁如沐春风。60;62; “这位军爷，那火箭里头的糖真的比治病用的糖还好？”60;62; “那是当然。你们想，酒只有烈酒能点着吧？糖也是这个意思。火箭里头的糖是你们没见过的烈性糖啊！普通的糖在大明卖不上几个钱，只有那些个烈性糖才能烧得旺。”60;62; “真的？还有烈性糖这种东西？”60;62; “那是当然。这种糖不但能烧，吃下去还有金刚护体，刀枪不入。你们信不信？”60;62; “阿门，我们怎么会信这种说法。”60;62; “那你们去吃一口不就知道了？”沙尔虎达一挑眉，又眨了眨眼，看得南怀仁不明就里。60;62; “走吧。”也不管南怀仁听懂了没有，沙尔虎达对鳌拜耳语了一句，示意他可以走了。60;62; “有点本事。”鳌拜背着手走了几步：“那蛮子被你忽悠得一愣一愣。”60;62; “卡伦干的就是这活。当年在辽东捉生的时候，我们就经常伪装成出来采山的猎户，碰到那些个自己跑出来打秋风的哨探就对他们讲：‘外头天冷，进来坐坐吧，俺们家屋子老大了，老几位可以随便歇，我给几位泡茶。’等他们拐骗到屋子里，茶里头下致死量的蒙汗药，再把灯芯一掐，该打打该杀杀。”60;62; “你就像刚才那么笑？”60;62; “那是当然，就是要笑得没有破绽，才能把那些个尼堪给逮回去。我给你讲，早先锦衣卫和夜不收还不好捉，萨尔浒之后一捉一个准，全都是营里头混两天就自个违规跑出来的，比剪径的山贼还好捉。捉一个，顺藤摸瓜就能抓出来一大溜——我这议政大臣就是这么搞来的。”60;62; “哪来这么多呆头鹅给你抓？”60;62; “萨尔浒之后呆头鹅比正常人多。锦衣卫那边也知道大势已去了吧，也有可能是有心出来的都死光了。宁锦大战的时候我们就靠抓呆头鹅套情报，一抓一个准，个个都是大鱼，从来没失手过。这从头到尾，就没见几个能打的。”60;62; “算了吧，大清都要完蛋了，讲着些还有个驴球用。”60;62; “...唉。本来不该是这样，本来...”60;62; “本来他多尔衮就不该上来。多尔衮要是不上来，换成肃王爷——”60;62; “要换成肃王爷，我们现在估计还在盛京吃柿子，根本就不会入关。你想想王爷的脾性——入关，是豪赌啊！是拿国运在赌，那十几万人去跟关内各路百万大军以命相搏。赌赢了，我大清一统天下。这不是赌输了嘛，输了也正常，本来本钱就只有那么一点。咱们呐，愿赌服输吧。”60;62; 鳌拜连连摇头：“可我不甘心呐，真不甘心。明明差一点点就赢了，真就差一点。”60;62; “你讲打南京那次？”60;62; “就是打南京那次。本来我们入关确实是没打算一统天下，就只是打着入关给崇祯报仇的旗号划黄河而治。吴三桂也是借着这个名头才和我们联手，他那时候也就是想当个石敬瑭。唉...结果呢。”鳌拜一边走着，一边连连叹气：60;62; “你看我最近是不是整天都在叹气，过一会就叹气一次？我这是愁的。当时灭李自成的时候我大清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本来都没打算过黄河，最后竟打算一鼓作气破了长江。那吴三桂一开始也有一股子鬼心思，打着打着就甘愿听我大清的吩咐，任凭多铎呼来喝去。我现在，是想通了！”60;62; 他站在原地大手一挥：“都怪他！都怪他在南京城下把我们给拦住了。要是没被他拦住，我们早就坐在南京城里头吃着牛肉搂着秦淮美人听小曲儿。都是他！都是他把我们...”60;62; “鳌都统？鳌都统？鳌都统在不在？”小陆背着一面三角旗站在鳌拜的帐篷前探头。60;62; “来了！在这在这！”鳌拜跟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红帽子老头般亲切的笑容，连白胡子的翘了起来：“诶呀，这不是锦衣卫的小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啊？”60;62; “鳌都统还认得我？那认得就认得吧。”小陆指了指背后的三角旗：“孝陵卫已经出去了，我换上孝陵卫的行头给鳌大人带路。地图带上了，在我包里。鳌大人准备好了没？还没回营？”60;62; “备好了，备好了，随时都能走。”60;62; “这...”小陆看了一眼鳌拜身后的一干卡伦——一股子来自于同行的锐利目光直刺他的双眼，他躲都躲不开。60;62; “又是一个呆头...”60;62; “住口。”一个卡伦随口念了半句，便被沙尔虎达喝住。60;62; 沙尔虎达上前一小步，躬到鳌拜身旁：“鳌拜，这个豆芽懂不懂满语？”60;62; “刀都拿不稳，肯定不懂。”60;62; “那就当没发生过。”60;62; “嗯。”鳌拜点了点头，脸上始终保持绷着一副笑脸。60;62; “陆总旗，咱们走吧。”60;62; “诶?你们是从哪知道我是总旗来着？”60;62; “陆总旗脸上就写着一副年少有为的样子，本都统一猜就能猜出来。”60;62; “可我是少尉啊，我们改军衔了。”60;62; “少尉？那是什么意思？”60;62; “禁军头几个月改的军衔。少尉是军官，虽然是最小的可也是军官呢。”60;62; “鳌拜，这小子怕不是被坑了。照他这么讲最小的军官‘少尉’应该对应小旗，他这是降职了。”60;62; “别管那么多，笑一笑。这是锦衣卫，以后你们指不定要和他当同僚。”60;62; “知道了。”沙尔虎达望着小陆——他想着，这是个可以捉生的呆头鹅。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陪笑。60;62; 静了一秒，他调整了情绪，又摆出了如沐春风般的职业化微笑：“小伙子，外头天冷，到帐篷里坐坐吧，暗门的帐篷还挺大，我给你煮杯热茶。”60;62; 望着沙尔虎达的笑脸，小陆不知怎的背后一凉：“不了不了，我水壶里头有热巧克力，不劳二位费心了。那啥，咱们赶紧走吧，其他人都在候着几位了。”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