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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半不会。北京城里头的人太多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把粮食吃光。我猜多尔衮会遣民出城吃咱们的粮，逼咱们后退。”60;62; “我只希望多尔衮有这个脑子，别做什么孽。他就算遣民出城也不打紧，我们能考运河把粮送进来，到时候可以直接把百姓就地安置。”60;62; “我就怕多尔衮会驱民上城墙守城。”60;62; “他不可能得逞——他要不信他可以试试。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会攻城。按照目前的战略，我们打到北京的时候北京已经是孤城一座了。到时候大军把北京城团团围住，根本就不需要工程，只要等着城里炸锅就行。多尔衮要是识相他就把百姓送出来，这样他还能撑得久一些。依你看，多尔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60;62; “多尔衮...很厉害。”60;62; “我怎么没看出来？”60;62; “他以前确实是很厉害，当年可是硬生生把豪格给翻了盘，出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当年先汗在位的时候对多尔衮也颇为忌惮，爱惜他的才干又怕他夺位。先汗在的时候还能作为兄长压的住他，现在可没人压得住他了，他就自己蹦了上来。入关那会，他出手也是一样稳准狠——啧，也不知道怎么得，现在这突然一下就跟着了魔似的，干啥啥不行。”60;62; “我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邵纲从朱由检那听到了些许关于“贝拉”的事情。虽然是加工过的，但他也确实知道多尔衮信了这么个邪教。60;62; “我跟你讲，多尔衮入关前后和白莲教有瓜葛，所以他才会干出一堆事情来。”60;62; “白莲教？”60;62; “对，白莲邪教。不只是多尔衮，满清上层有不少人都受了白莲教的蛊惑。”60;62; “那些个白莲教到底想干什么？”60;62; “想灭了大明呗。”60;62; “那这...”60;62; “他们想帮忙，结果帮了倒忙。一群白莲妖人，会些旁门左道罢了。他们只能蛊惑人心，哪有什么经世济国的大学问，让他们来统管大局当然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多尔衮这厮，我还真没想到他会陷得这么深，还对白莲教言听计从，硬生生把一盘好棋下成今天这个模样。”60;62; “唉...可惜了。”60;62; “嗯？”60;62; “啊！我是说，太好了！”60;62; “没事，王爷不会搞因言获罪这一套。只是这都一个多月了，你也该想办法改改口。我知道讲了几十年，这一个月不好改，但王爷虽然不计较这个，不代表南边那些个...你懂我的意思吧？”60;62; “大致，懂了。”60;62; “我看你还是没懂。你别看我们这些人和和气气，那也就是我们。要是搁在别处，光你这一句话就能掀出一场大案子来。作为始作俑者，你能让唾沫星子淹死。”60;62; “朝廷，竟然恐怖如斯？”60;62; “要不然你以为王爷干嘛要先攒齐了兵马再来参政？要是直接陷进去，就算是我们也挣脱不出来。只有超脱三界之外，才能对朝中的那些个奸佞小人进行降维打击。”60;62; “啊？”60;62; “就是天罚，挡不住也没法挡的那种。”60;62; “邵指挥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60;62; “你完全可以放心，王爷他绝对不会过河拆桥。因为这河还没过去，要拆也不到拆的时候。”60;62; “得让黑旗军去打哥萨克是吧？”60;62; “嗯。对付那种来去如风的匪盗，派大军围剿那成本太高。倒是你们可以去，你们非常适合去围剿哥萨克。”60;62; “也不知道打完之后还能剩下多少。”60;62; “你看我们打完之后还剩多少——我们根本就没有成建制减员过。”60;62; “倒也是。让朝廷按在地上打了半年，都让打懵了。啊，前头到了，那就是李国翰家。”60;62; “这么近？”60;62; “汉军旗靠门口住，所以走两步就到。”60;62; 邵纲仔细一看，那是个三进的四合院。这院子不小，一进是一排临街的倒坐房，二进有正房，东西厢房和东西耳房，三进是是一座联排后罩房。60;62; 虽然看着不小，但这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的。这么一座三进四合院，住进去十几户人不成问题。只是对于李国翰这个汉军都统来说，这未免太小了些。60;62; “席特库，你确定这是李国翰的家？”60;62; “这是朝廷安排的房子。看着虽然小，但也是朝廷赐的，李狗嗨不好改地方。镶蓝旗的地盘也就这么大，他没处改了。”60;62; “自作孽啊。他就去了一房吧？这么小个院子他还要供养父母，多半是没法娶二房了。”60;62; “他在外城有个外室，偶尔去一趟。”60;62; “哟哟哟，‘李大人’好雅兴。这外室我还要不要管了？”60;62; “外室让李国翰自己去处理，我们把他的父母妻儿照看好就行。”60;62; “他家有几个儿女？”60;62; “两儿一女，一个叫海尔图，一个叫桑额，女儿不知道名姓。海尔图在宫里头当侍卫，桑额还未成年。”60;62; “海尔图走不了，别的人能带走。你儿子呢？”60;62; “仅有一子，在鳌都统处当巴雅喇。”60;62; “你派个卡伦跟着，要不然半路出事不好交代。”60;62; “知道了。”60;62; “嗯。小陆，你上去敲门。”邵纲让个子最矮的去敲门，就是怕开门的人被杀气腾腾的锦衣卫给吓着了。60;62; 小陆没说什么，他径直走到门前，抓着门环扣了扣：“家里有没有人？”60;62; 等了一会，门开了条缝：“找谁？”一个小厮在门缝里头朝外问道。60;62; “有你们家老爷的信。”60;62; “稍等，我进去通报老太爷。”60;62; 门又被闩上，那小厮三步并作两步朝里头走去。60;62; 过了几分钟，门又开了：“老太爷有请，军爷这边走。”60;62; 小陆对着后头招了招手，十几个锦衣卫和卡伦一拥而上，从大门涌进去。60;62;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我要叫...”60;62; “收声。”邵纲瞪了他一眼，顺手从袖口掏出了信：“受李将军之托，来接你们去团聚。信在这里，老太爷在哪？”60;62; “老太爷在...在...”60;62; “要动手我早动手了。你别看他们凶神恶煞，但他们都是好人。”他朝后头一指，席特库立时露出了“外头天冷，进来坐坐”地和善微笑。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