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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湖令你最后弄到手了没有？”60;62; “没有。”郑成功摇了摇头：“我老爹不给。”60;62; “我很疑惑到底有没有这么个‘江湖令’。”朱由检发问道：“我知道中国的海贼王是有传承的，但郑芝龙却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他是古往今来的最强海贼王。他手上的江湖令，是从哪来的？”60;62; “江湖令颜思齐传下来的，十八芝结拜的时候用的就是江湖令。江湖令确实是能号令江湖，当年料罗湾的时候我老爹就下了江湖令。但是吧，江湖令也就是个招牌，就跟尚方宝剑似的。不是尚方宝剑能让群臣俯首，是尚方宝剑代表的‘皇权’在背后起效。我老爹明说了，他的江湖令也是这个道理。离了郑芝龙的江湖令，什么也不是。”60;62; “但你是他儿子。”60;62; “对，这就是关键——我是他儿子，所以我可以作为郑芝龙的继任者来使用江湖令。虽说没有在他老人家手上那样有效，但至少能让我做点文章。”郑成功交叉着双手，望着空处盘算着。60;62; “你盘算归盘算，那你倒是把江湖令要来啊。”60;62; “他就是不给，我有什么办法。”他一摊手，摇了摇头。60;62; “他为什么不给？他不给你还能给谁？”60;62; “他，要谈条件。”郑成功一字一顿地说道，满脸写着无奈。60;62; “都这时候了他还要谈条件？”60;62; “你还不了解我老爹的为人？他这个人在院子里捡块石头，就要想办法从石头里榨出三两油来。”60;62; “他就不怕我...哦对，他是你爹。”60;62; “对啊，他是我爹，我还不能威胁他。你看在我面上，你也不会威胁他的吧？”60;62; “那这就很尴尬了。”朱由检一撇嘴：“那就先分析一下吧——我们是不是非得用江湖令不可。”60;62; “并不是，没有也可以，但有了更好。我老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和我们讨价还价，因为江湖令不是必需品。”60;62; “不是必需品他就算当奢侈品来溢价？好你个郑芝龙，有本事。”朱由检一边用毕燕挝敲着自己酸疼的腰，一遍思量着。60;62; “你看呢，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60;62; “先问问什么价码。”60;62; “无期徒刑改成三年。”60;62; 朱由检沉默了片刻：“我和他是不是没搭上同一根弦？”60;62; “嗯，因为牢房蹲三年已经封顶了，没有在牢房关一辈子的说法。新法里头确实有，但大明律没这条，所以他觉得你依照法律把他关一辈子是不可理喻的。”60;62; “我又没说真关他一辈子，他可以争取减刑嘛。”60;62; “他不信的，他不相信口头承诺，更不相信朝廷的口头承诺。当年汪直答应来谈判结果被朝廷坑杀，这事情整个海盗业界都记忆犹新。”60;62; “这不是有你担保吗？”60;62; “我老爹这个人吧，怎么说好呢...”60;62; “你老爹怪脾气怎么这么多？”60;62; “他是海贼王啊，海贼王都这样。”60;62;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设定？算了算了...你老爹还有什么脾气？”60;62; “他这个人吧，自尊心比较强。”60;62; “‘老爹’这种人一般都这样。”60;62; “所以他不想给我添麻烦。他想在坐牢之前就把该谈的条件给谈了，这样就不用老是再来找我。”60;62; “那这样，各退一步——他的牢房，随便他改，他爱怎么改怎么改。只要不越狱，他把牢房改成瑶池我都不管。”60;62; “啊，那就好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和我父亲大人谈条件去了——随便他改牢房是吧？”60;62; “嗯，我随便他改牢房。”60;62; “我觉得他应该能答应。毕竟...等等。”郑成功抬起了手：“你确定？你确定他怎么改牢房你都能答应？”60;62; “当然确定啊。他还能把诏狱拆了不成？反正牢房就那么大，他不拆地板不拆墙壁，不拆天花板，那就随便他怎么折腾都行。”60;62; “好好好~”郑成功点了点头：“那我这就跟我老爹说哈。你别反悔啊。”60;62; “我反悔干嘛？他就是装潢得再华丽也无关紧要，反正诏狱里头关的都是重要的犯人，传出去也不怕影响不好。”60;62;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郑成功点了点头，孤身一人走了出去。60;62; ——十分钟后，郑成功回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甩着手，显然十分愉悦。60;62; “这么快就回来了？”60;62; “嗯，我老爹一听说你让他随便改，他立马就答应了——他还说，只要朝廷管吃管喝，我再给他付款子，他在里头待多久都行。”60;62; “我可讲清楚，诏狱里头不能带女子随便出入，只有令堂除外。”60;62; “你放心，我老爹不好这口，他好另一口。”60;62; “另一口也不行啊！男人更不行！”60;62; “你想哪去了？”郑成功皱着眉望着他：“不是你想的那种。”60;62; “反正别瞎折腾就行。”朱由检抿了口茶：“那条件都谈好了，你老爹的‘江湖令’呢？能不能找到？”60;62; “江湖令，在他坐舰底舱的隔间里，我已经派人去拿了。”60;62; “拿到江湖令你打算怎么办？”60;62; 从郑成功的前言中，朱由检已经大致了解了江湖令的情况。60;62; 所谓江湖令，其实就是“霸者之证”。但持有江湖令的前提是，持有人得是“霸者”——毕竟江湖令不是什么魔法道具，只是一块牌子而已。60;62; 虽说在普通人手上没有用，但在郑芝龙这样的海贼王手里，那作用可就大了。60;62; 在郑芝龙手里，这块江湖令就能有尚方宝剑一般的“威压”。海面上寻常的小海盗一听到江湖令的威名，立时便能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对付那些个大海盗时，他们自然也会卖郑芝龙三分——不，八分厚面。毕竟见江湖令如见海盗王，郑芝龙即是海上力量的象征，无人可与其匹敌。60;62; 不但中国海面。北起北海道，南到爪哇，这广大的海域都是江湖令能够通行的区域。只要离了岸，就算是VOC(荷兰东印度公司)这样的国家级机构，也不得不托日本人购买郑芝龙的令旗才能在这片广大的海域上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