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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开国时，只是洪武九年封田百余顷，神宗年一个福王就抵了二百个楚王的封地。可楚王二百年来也不是吃素的，楚王的田产遍布整个湖广，甚至远至贵州，其岁入折合田产有四十余万两甚至五十万两。传闻张献忠攻破楚藩时，“尽取宫中金银各百万，辇载数百车不尽”。60;62; 和这些私产比起来，朝廷封赏的田庄不过是零头罢了，塞牙缝都不够。60;62; 抹掉福王的私产，他还算能接受。真要是把楚王的也给抹掉，楚王也就只剩下零头了，每年拿到手里的银子只剩下几千两。60;62; 福王可懒得管楚王那边的死活。反正照这么算来，他是赚了。60;62; 只是那边的鲁王就不好受了。福王不知道鲁王家里有多少田产，不过就从这脸色来看肯定情况不怎么乐观。60;62; 而一旁的潞王已经止不住笑了。因为若是照着封地来，潞王将是最大的受益者。潞王本身封地并不算特别多，但潞王正好承袭了景王的土地，合四万顷之巨。按照这个比例，他甚至能年入百万两。60;62; “钱阁老，今年的利息什么时候发？”潞王迫不及待地问。60;62; “十月份，秋收之后发。”60;62; “感谢朝廷，感谢皇上，感谢制台。我领了这份银子，一定多为朝廷出力，绝不私吞。那什么...阁老啊，我上个月刚用白檀木做了一张上好的琴，正在调音，马上就好。钱阁老走的时候把劳烦把琴捎给制台，只当是我的一份心意。”60;62; “哦，好说好说。”钱谦益点头应下了这份差事，送礼的活谁都爱干。60;62; 福王和潞王喜上眉梢，旁边的鲁王的脸色倒是逐渐阴沉——鲁王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之色，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明抢”。60;62; 钱谦益瞟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制台的意思是，所有的亲王都照福王例来——不足两万顷的，按照两万顷来计算。超过两万顷的，按原额折算。”——其实只有潞王一个人超过两万顷了，其他人都不到两万。60;62; 钱谦益这么一说，鲁王这才松了口气。这么一算，他大概比以前多了。60;62; 只是...鲁王掐指一算，这样好像得花不少钱。60;62; 他算了算现在存留藩王的名录。崇祯年还剩下二十七个亲王，他们的现状各不相同。60;62; 被俘虏到北京的，有秦王、晋王、德王。60;62; 蜀王、代王、肃王、岷王、荆王全家被杀无一幸免。60;62; 庆王、沈王下落不明。60;62; 其他宗室也是多半被杀，不知道有几个人流落在外。60;62; 这么算来，除开原先是唐王的朱聿键之外，就只有福王、潞王、鲁王、崇王、韩王、桂王、靖江王这七个藩王侥幸难逃。60;62; 七个人都按照上头钱谦益说的数额来折算，一年的宗室开销就得有近四百万两的开销。60;62; 朱以海知道四百万两对现在的朝廷来说并不算伤筋动骨，但一下子白给四百万出去好像也太大方了些。60;62; 他试探着问道：“钱阁老，钱是直接足额发？”60;62; “对啊，发银子啊。要不然还能怎么发？一年的银子分几年发给你们？朝廷不会骗自己人的。”60;62; “发的银子？不发宝钞？”60;62; “先前折算过了，不发宝钞，只发银子。”60;62; “正儿八经的‘银子’？”60;62; “那倒不是。朝廷马上要改革币值，文武百官都是支持的。将来会把银子铸造成银币，殿下拿到手里的也是银币。虽说纯度没有以前的银子那么高，但全国都用一号，倒也无所谓了。”60;62; “哦...”朱以海点了点头：“那倒是还行。不过话又讲回来，钱阁老你刚才说的‘转卖’是怎么回事？”60;62; “这你就问到点子上了——禄券是什么？朝廷的意思是，禄券就是一块旱涝保收的‘田’。这个田不是真的落在地上，但也可以像真正的田产一样转卖。”60;62; “就跟先前的债券一样？”60;62; “对对对，就跟债券一样。你想卖也可以，反正我们认券不认人，你卖给谁银行就把银子给谁。”60;62; “那...”朱以海眨了眨眼：“要是债券被偷走了怎么办？”60;62; 朱以海考虑到了债券失窃的问题。因为锦衣卫在朝廷哪里，要是朝廷发了债券再让锦衣卫给顺手牵头带走，他哭都没处哭去。60;62; “皇家银行可以代为保管，殿下你没必要把债券收藏在家中，搁在银行里就行了。如果在皇家银行里头丢了，朝廷可以给王爷补发——当然，只有在皇家银行里头才行，别处丢了朝廷就不管了。”60;62; “那我们能不能再买点？”60;62; “鲁王殿下还想买？殿下，这债券，说白了就是朝廷为了优待诸位宗亲放的‘无限期公债券’。之所以发这种东西，就是为了诸位宗亲的着想。”60;62; “朝廷不会卖给外人？”60;62; “也不是一定不会卖。朝廷真到了缺钱的时候还是会卖的，不过卖给别人那规矩就不一样了——禄券，只有在宗亲手里才是禄券。朝廷不会收回宗亲的禄券，但会收回别人手里的无期限债券。朝廷有闲钱了随时都会收回，收回时的价格按照市价来。”60;62; “啊...原来是这样。”朱以海点了点头：“行，多谢制台，这禄券我就收下了。”60;62; ——五日后。60;62; “一闪一闪亮...亮...”朱由检在琴上找了好几次，就是找不到la这个音在哪。克里斯蒂娜坐在他前头看着，就像看表演节目的海狮。60;62; “弹啊，接着弹啊，你刚才不是说你会吗？”60;62; “唉，我果然还是玩不来这么雅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在琴上乱拨一通——60;62; “嗯？”奥古斯塔突然光着脚丫子从房间里跑出来，鞋都没来得及穿:“刚才是什么声音？”60;62; “你是周郎不成？我弹琴你就突然蹦出来...”60;62; “琴是你弹的？”奥古斯塔走到他面前。60;62; “是我啊。”60;62; “这琴...这琴不对劲。哪来的？”60;62; “朱常?E送的。哪里不对劲了？音不准？还是里头有内劲会伤人。”60;62; “你再弹一遍我听听，我怕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