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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古斯塔之所以给出这个建议，也是因为时代潮流。这年头的胸甲都在往厚了做，因为只有重甲才能防弹。板甲在上个世纪还是只有一毫米厚的铁皮，而如今的板甲以后加厚了数倍，使其可以在中距离抵挡普通步枪的直射，只有装备支架的大口径步枪才能将其击穿。60;62; 若是在胸甲外头镀上一层珐琅，胸甲的硬度就会大大提升。铅弹的硬度很低，高硬度的厚重铠甲对铅弹有非常好的防御效果。只要够硬，铅弹就能在击中时被弹开，并不会把全部的力量释放到铠甲上。60;62; 只是，增加厚度的同时也增加了重量。穿一身五毫米的胸甲，等于同时穿上四五件一毫米厚的胸甲。重步兵的极致便是铁人军了，他们重得连走路都成问题，只能坐着船机动。到了必须走路的地方，他们也得把那一身重甲脱下来，人甲分离行动，这才能正常行走。60;62; 从这点上说，给胸甲镀上一层珐琅倒确实是个好主意。珐琅极硬，却又很轻。能增加防弹能力，却又不像那些个龟壳甲一样会压得人走不动路。而且镀上一层珐琅之后，内里的铁胎就完全和空气隔绝了，不会再生锈。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太贵了，没谁会给普通的士兵装备这种东西。再一个，就是欧洲的高温烧制技术并不高明。60;62; 欧洲人一直在琢磨瓷器。不是瓷器有什么他们得不到的秘方，他们弄到苏麻离青甚至比明朝弄到苏麻离青要简单得多。但欧洲人并没有长期地研究瓷器，因而也就没有追求极致的高温和对火候的掌握。60;62; 但大明不一样。景德镇琢磨高温瓷器琢磨几百年了，他们吃饭的家伙就是在炉膛用1200°以上的高温灼烧釉料，而且可以通过目视焰色来判明火焰的温度，精准地把炉膛温度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数值，不高也不低。60;62; 60;62; 欧洲人直到18世纪才研究出高温瓷器的烧制方式。在他们能够自制瓷器之前，瓷器的价格简直高到难以想象——1745年，瑞典的哥德堡号在离港900米处倾覆沉没。虽然船员跑得快，一个都没死，但船上的一百多吨瓷器却全都翻到了海里去。这一百多吨瓷器价值2.8亿克朗，约等于瑞典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60;62; 60;62; 实际上，早在哥德堡号翻船的三十年前，德国迈森的御器厂就已经制作出高温瓷器了。但因为德国人画工拙劣，导致迈森瓷器只能剑走偏锋，通过烧制异型瓷器和中国瓷器争夺市场。1745年的时候景德镇的瓷器实际上已经降了价，但还是贵得难以置信。60;62; 低温珐琅色泽暗淡，容易破损，并不能有效地提升防御能力。只有用烧瓷器一般的高温才能烧制出高温珐琅，让釉料以近乎玻璃的形态附着在金属的表面，这才能有效地提升珐琅的硬度，使其能够抵抗枪弹。60;62; “不过，话又讲回来。”朱由检问了一句：“珐琅结实好用是没错，但珐琅怎么修呢？”60;62; 朱由检关注到了珐琅的修复问题。寻常的胸甲若是中弹了，直接锤平就行。可珐琅若是中弹，中弹区的珐琅就会像玻璃一样碎裂开来。随着铠甲的凹陷，那碎开来的珐琅还会脱落下来。引起周边珐琅的连锁反应，天长日久下来整个釉面都会脱落。60;62; “修珐琅不难，补一补，烤一烤就行。你小时候没见过补搪瓷的？”60;62; “我哪见过这个...”60;62; “额...反正你知道不难补就行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珐琅被击中了，珐琅破片就像子弹一样四处乱飞。要是飞溅的釉片伤到自己人怎么办?”60;62; “让左右人都穿上甲便是。”60;62; “那脸呢？”60;62; “让所有人都戴上防毒面具。”60;62; “那太夸张了吧...”60;62; “我就说说而已...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朱由检捂住了额头。他倒不是真打算让所有人都戴上防毒面具，这不怎么现实。防毒面具戴起来并不舒适，在正午的阳光下甚至会引发缺氧和中暑。60;62; 可若是不把面目护住，迸裂开来的釉片又会四处伤人，等于直接把敌人的实心弹变成爆破弹。60;62; 这就不好办了。若是不把这个问题解决，珐琅甲恐怕要就此搁浅。60;62; “这样。”奥古斯塔提醒道：“技术问题我们俩都解决不了，找人来问问吧。”60;62; “喂喂喂，你可是神奇的奥古斯塔，你怎么老是要找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