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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郑成功摆了摆手：“我们先打长崎，江户是后头的事情。今年下半年，国内的战事就结束了，然后朝廷会另外调大军来登陆江户。咱们呢，先打下长崎，开开胃，然后给各家大名做点思想工作，告诉他们——朝廷是来给琉球算账的，我们就单找德川氏的麻烦。德川氏要是交出凶手解放琉球，朝廷自然会收兵。”60;62; “要是他们不管，朝廷也不会的大张挞伐吧？”60;62; “嗯。各地的大名不管，朝廷也懒得去管他们。朝廷这次单是来算账的，打完了长崎中间可能去一趟大阪——这是最多了。别家若是不反抗，朝廷也懒得打过去。”60;62; “哦，原来如此。”申浏总算是放了心。朝廷有限制战争规模的想法，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申浏最担心的就是大明和日本爆发全面战争。到了那时候，大明本土或许不会受到什么大的损失，但作为前线的朝鲜可就惨了。60;62; 当年蒙古人入侵日本之后，日本人找不到蒙古人报复，就直接拿最近的开刀——正巧，朝鲜人的皈依者狂热在元朝侵日的时候又发作了。他们为了证明自己对大元的忠诚，在日本暴虐横行，甚至还有屠戮平民的行为，被携裹来的汉人军队倒是什么都没做。60;62; 这就是朝鲜的过错了。汉人明知道自己是被携裹来的，不干出格的事情。反倒是朝鲜把自己当成了忽必烈的狗腿子，到处耀武扬威——朝鲜人动不动就“皈依者狂热发作”的根性就没改过。金达里一干人跟着清军打明军，抗日战争时期又有不少朝鲜人加入了日军，当了伪军，而且尤为暴虐。60;62; 申浏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个什么德行，他们去了日本必然生乱。战争规模越大，乱象也就越严重。60;62; 为什么朝鲜人的皈依者狂热会屡屡发作？原因很简单，因为朝鲜整个社会都根植于深深的压迫之上。60;62; 他们先是被高句丽压迫，高句丽败亡之后新罗三家王族又以骨品制来压迫他们。类似于九品中正制，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骨品制”强行把朝鲜人依照血统划分为圣骨、真骨等几个阶级。社会地位完全和血缘挂钩，百姓们几乎没有出头的可能。60;62; 和看起来像印度，其实却比印度更加残酷。印度实行印度教，教导百姓们忍耐服从，安于本分。可朝鲜通行“儒教”，儒教教导统治者要实行仁政，要以人为本，而新罗的骨品制是完完全全的反人类行为，这种反人类行为在高压之下根本就得不到科举的宣泄，也得不到宗教的安抚，只能一代代流传，一代代忍受压迫。一旦他们有机会侵略外族，就会为了表达忠诚原形毕露。60;62; 现在朝鲜实行的文物两班制，只是换了皮的骨品制罢了。统治阶级内部因此有了上升途径，普通百姓依旧是毫无出头之日。60;62; 这一点一直延续到了二战之后，二战之后的韩国依旧处于极度高压之中，阶级上升的渠道几乎封闭。在这种情况下，韩国人若是有什么能宣泄情绪的渠道，就会想当年给元清当仆从军，给日本人当伪军一样立时便宣泄出来，以表达自己对新主子的忠诚。60;62; 搁到眼下来看，申浏自己是万万不敢让朝鲜水兵登陆长崎。这些个水兵一辈子都只能过苦日子，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出头的一天。跟着大明攻伐日本是他们一辈子都难寻一次的良机，那些个朝鲜水兵必然会为了证明自己对大明的忠诚，对长崎进行诸多破坏性的举动。60;62; 申浏绝不敢背上这一口锅。因为若是引发了外交纠纷或者倭寇的报复性劫掠，申浏就是罪魁祸首——这可不是他的小命能够偿还的。60;62; 从这点来看，他不是升官了，而是死定了。60;62; “诶？我看你怎么不高兴?升官了还不高兴？”郑成功瞟了他一眼。60;62; “啊...高兴，高兴。”60;62; “我说你这个人讲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汉话没学好？”60;62; “国姓爷，我这汉话算是好的，别人都只能笔谈。只是...国姓爷啊，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60;62; “你讲，我听着呢。”60;62; “一定，一定不要让我朝鲜的水兵上岸。”60;62; “有什么理由？”60;62; “因为军纪不好。”60;62; “啊，这简单。”郑成功指了指后头的地图。后头是一幅长崎的地图，图上都是荷兰文，是从荷兰人手里头弄来的：“你看到这个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