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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呢？平定县哪去了？”岳乐拿起了望远镜，发现确实是如斥候虽说，平定县已经不见了踪影。60;62; 从太原出发后两日，他们抵达了三天前就没了风声的平定县。接过走了半路，斥候却突然来传信，说平定县不见了，县城原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道场。到场上飘着“地台拳”的大旗，百姓们一边祭天礼地，一边挖土挖得热火朝天。60;62; 岳乐只当是斥候看走了眼，接过到了现场才发现事情比斥候说的要严重得多。60;62; 苏克萨哈惊呼一声：“这是...这是猪妖的道场啊！这是猪妖的道场！”60;62; “猪妖？”周围的白旗兵一听，吓得两腿都软了：60;62; “猪妖！是猪妖！猪妖又打回来了！”60;62; 恐惧在白旗兵的军阵中开始蔓延。而打头的先锋，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些棱堡。60;62; 这些个地台和朱由检堆得一模一样，只是不甚规整。60;62; 地台或是堆成星形，或是堆成菱形，星散在“平安县”四周的空地上。至于平安县的城墙，早就不见了踪影。60;62; 原先是城墙的地方变成三层楼高的长堤，长堤外堆满了新铺上去的湿润泥土，外覆柴束沙包，缝隙里还露出了青色城砖。60;62; 堤坝并不高，堪堪挡住城内的屋舍，但城里头的高塔却露在外头。60;62; 岳乐把望远镜对准了高塔，但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什么，只是他隐约看见有一群人站在塔上朝下看——60;62; “韩师傅，咱们这地台拳能不能打赢？”那高塔上，拳众向韩霖问。60;62; “能赢，当然能赢。”韩霖轻描淡写地说，“我走南闯北，还跟着闯王造过反，见得多了。这地台拳是天下无敌，而且放之四海都是如此。如果地台拳打输了，说明你地台拳练得不到家。”60;62; “可韩师傅你看，他们带了红衣大炮。”60;62; “怕什么？我们这地台拳是太极拳门的一路，打得就是个以柔克刚。红衣大炮的炮弹打到土里头，就像你一拳打进棉花里一样。我隔着棉花打你一拳，你疼不疼？”60;62; “不疼。”60;62; “那就对了，红衣大炮打过来，我们也不疼。只要在地台后头放枪，管他多少人都不怕。”60;62; 韩霖又和拳众们念了一套《太公六韬》，玄之又玄，拳众们根本就听不懂。不过他们跟了韩霖练了多年的太极拳，虽说听不懂，但却知道叫好。60;62; 听了韩霖的讲的道法，拳众们似乎都悟了。面前的两万虎狼之师，在他们眼中成了土鸡瓦犬，只要冲击棱堡就必死无疑。清军的任何动作，在他们看来都显得滑稽得很——60;62; 清军在城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立鹿角挖陷坑，做着徒劳的努力。60;62; 步兵扎营的功夫，骑兵绕着城转了一圈又一圈。骑兵背着旗，像是戏台上的老将军，过招之前还得摆个架势。60;62; 转圈的行为自然是没法给拳众们带来为什么威慑，附近赶来助战的百姓也一边欢呼一边朝着骑兵放枪庆祝。虽然没打到人，但骑兵们根本就不敢靠近地台周围二里，似乎是被“地台拳”的神威吓着了。60;62; 两军就这么相安无事到了晚上。入夜，两边各自埋锅造饭，这一天似乎就这么过去了——60;62; 晚间，十点。60;62; “放！”清军冲传来一声令，城外二里地黑漆漆的野外忽然爆出火光。60;62; 黑夜中，轰鸣的炮弹朝着平安县飞射过去，随着一声闷响砸进了土堤。60;62; 城墙上立时便炸开了锅。哭喊声叫骂声响成一片，有的人四散奔逃，更多的拳众却拿起了手上的鸟铳向下换机。60;62; 墙上噼噼啪啪响成一片，早就准备好的红衣大炮也朝下开火。60;62; “勾出来了。”岳乐的脸上，露出了故技重施后的得意。60;62; 他大喝一声：“打！朝着亮光的地方打！”60;62; 在城上看不到的郊野里，几十门红衣大炮严阵以待。他们在昏黑的夜色中有条不紊地操炮，按照口令一步步装填火药，填弹瞄准，点火射击。60;62; 城头上枪声大作，他们根本不怕，因为这个距离早就超过了所有火枪的最大射程。60;62; 城头上炮声大作，他们依旧不怕，因为“敌”在明他们在暗。炮弹说白了就是一个大铁球，不经过瞄准根本就打不中他们这种小目标。而地方则是一座巨大的地台，只要开火就必定能击中。60;62; “不要回击！不要回击!”高塔上的韩霖连声惊呼，塔上的拳众摇旗发号。各色大旗在灯光中对外传递信息，可下头的阵地却和没听到一样。越来越多的拳众开始朝下放枪，城外的小型前卫堡也在朝夜色中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