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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让我从你这拿点盐。”60;62; “盐？”多尔衮眉头一皱，随即恍然大悟；“哦！盐啊，盐有，你等一下。”他低头对英俄尔岱疾声说：“你身上有没有硬的东西？”60;62; “硬的东西？”英俄尔岱不明所以地在浑身摸了摸，摇了摇头，“没有。我没带什么。哦，对了，腰牌，腰牌行不行？”60;62; “腰牌太轻，要重的。又重又硬的东西。”60;62; “重的？”英俄尔岱四下里看了看，眼睛又落回了桌上，“陛下，玉玺啊，玉玺又重又硬。”60;62; “玉玺？”多尔衮伸手掂了掂玉玺，“重了点。算了，不打紧，重点效果好。英俄尔岱，你出去。”60;62; “喳。那陛下，天津那边的事情怎么办？”60;62; “你先别走，在门口候着，等我叫你你再进来。”60;62; “喳。”英俄尔岱起身便要告退。60;62; 待他走到门口，多尔衮忽然在背后喊了他一声：“英俄尔岱，把耳朵捂上。”60;62; “啊？”英俄尔岱依旧被蒙在鼓里，只好带着一股子问号走出了门去。出了门站在门旁，他对福临微微一笑，拱了拱手。60;62; “福临！进来吧！”多尔衮朝门口喊道。60;62; 福临从门后走出来，扶着门框跨过了门槛，迈着小碎步走到多尔衮身边，双手捧上那个瓢：60;62; “阿玛...盐...”60;62; “要盐是吧？”60;62; “嗯...”60;62;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额娘让你来拿的？”60;62; “是...”60;62; “那你昨晚是不是尿炕了？”60;62; “额？九叔...阿玛你怎么知道？”60;62; “你别管，你闭上眼就行，我这就给你拿盐。”60;62; “诶。”福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60;62; 多尔衮伸出左手，慢慢地拿起了福临手上的瓢，右手暗中摸向了玉玺——60;62; 说时迟那时快！多尔衮一手把瓢扣在福临头上，一手抡起玉玺“咣当”一下这样照着福临的脑门拍了下去。瓢，碎了一地。60;62; 福临被砸得一个屁墩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茫然地望着四周。60;62; 四周全都是碎瓢。60;62; 他又缓缓地抬起了头，看见了多尔衮手上的玉玺。60;62; 低头看，瓢碎了。60;62; 抬头看，多尔衮举着玉玺。60;62; 又低头看，瓢碎了。60;62; 又抬头看，多尔衮举着玉玺。60;62; 福临下意识地把手伸向了头顶，摸了摸脑门。60;62; “呜哇~~~疼~~~额娘~~~额娘~~~”反应过来的福临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抹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喊，“额娘~~~多尔衮欺负我~~呜哇~~~”60;62; 英俄尔岱目瞪口呆地大哭而去的福临，也在门口漏了个头，朝里头张望。60;62; “干嘛，你也尿炕？”多尔衮瞪着他厉声说。60;62; “没有没有。”英俄尔岱站到了门前，躬下了身子。60;62; “那就进来。”多尔衮缓缓地坐了下去，把玉玺放回了原位。60;62; “陛下，您这是做了什么？福临怎么哭了？”60;62; “我就是趁他不注意把他那瓢扣在他头上，然后用玉玺把瓢拍碎了。”60;62; “您这是干嘛啊！”60;62;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你问她去。”多尔衮朝后头指了指。60;62; “皇后？”60;62; “嗯。”60;62; “皇后这是...”60;62; “这是她们科尔沁的传统。科尔沁的小男孩只要尿炕了，他额娘就会给他一个瓢，让他到熟人那里去要盐。熟人一看到小孩子拿着瓢来要盐，就会趁小孩不注意把瓢扣在他头上，然后用烧火棍把瓢打碎。瓢碎了，尿炕就治好了——我这没烧火棍，就拿玉玺替代一下。”60;62; “这算什么传统？”60;62; “你别问我，我真不知道，我也莫名其妙。有问题找她问去。”60;62; “那这打一下要是治不好怎么办？”60;62; 多尔衮摸着下巴想了想：“治不好，那就再给一个瓢吧。治好了就不用给了。”60;62; “原来如此...”英俄尔岱恍然大悟：“怪不得科尔沁男丁稀少。”60;62; “诶，别乱讲啊。”多尔衮白了他一眼，“反正下次他要是拿着瓢来找你，你知道怎么办吧？”60;62; “我？诶呦，主子爷，我哪敢打福临。”60;62; “你这不是打福临，是打瓢。知道不？我也不想打。没办法，是她的要求，我也只能照搬。反正你记住，该打就打，不要留手。”60;62; “奴才知道。只是陛下，奴才这边怕是没什么机会打了。”60;62; “唉...你去吧。”多尔衮望着他说：“天津那边，就拜托你了。你去天津，我在北京，我们互为犄角。若是天津被围死，千万不要硬来。”60;62; “奴才明白。只是...陛下，您真的不打算北狩了？”60;62; “北狩？察哈尔都跑到山海关去了。我就算闯得过宣大，我上了草原也得被察哈尔给逮住。当初皇太极...皇太极为什么要把察哈尔留在原地？察哈尔把我们逃命的路全都截了，我们想去科尔沁都去不成。你说...你说这叫什么事？60;62; “奴才寻思，先帝爷也没算过攻下北京之后还要跑。只是想前后包夹，看住察哈尔。”60;62; “结果呢？结果我们被察哈尔包了饺子了！想跑都跑不掉。唉...他尿炕的时候怎么没人给他个瓢，把他脑子的水打出来半升也好。”60;62; “唉...陛下，天意难料，天意难料啊。”60;62; “算了，我也不打算再跑了。白旗没了，科尔沁也散了。我们就算去了漠北，也没有容身之所。”多尔衮对自己“北狩”前景非常悲观。60;62; 游牧，不是他一个满洲人能游得起来的。牛羊跑起来遍地连天，且不说他不知上哪去牧羊，他牧羊的行迹压根就藏不住。要是去了北边，经验老道的牧民自然能牛羊循着踪迹找到他隐匿的地方。所以若是想跑，他就必须得带着大军跑。60;62; 可若是带着大军，他就能先突破姜?的宣大防线，再突破察哈尔的防线，然后才能走上草原。60;62; 问题来了——整个草原都被皇太极明明白白地分给了蒙古各部。草原上到处都有人，到处都是零散的蒙古畜牧群落。他要是上了草原，根本就藏不住。60;62; “皇太极...皇太极啊！你们怎么都在针对我！我...我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