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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克里斯蒂娜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合上报纸便出去了。奥古斯塔见状也坐直了身子，把书放到了旁边：“外头的事情我都听到了。江户着火了是吧？你要问什么？”60;62; “江户，‘最近’的一次大火是什么时候？”60;62; “1657年，明历大火。”60;62; “死亡人数，多少？”60;62; 奥古斯塔摇了摇头：“非常多，估计在十万以上。另外，大火会让尸体蒸发，所以具体死多少人根本就不清楚。”60;62; “怎么这么多？”60;62; “因为这个年代的江户太拥挤了，百姓逃亡时往往会堆积在一起，形成堵塞。明历大火那次是风向问题，大火一路朝南焚烧，一直把人逼到了海边。偏偏江户的海边不是沙滩，是由石垣构成的码头。没有浅水区，因为浅水区全都被填成港区了。这十万人几乎全都是在那里死的，光是码头附近就死了三四万人，尸积如山。”60;62; “其它地方呢？”60;62; “人有手有脚，直接就跑了。以前江户火灾的死亡人数至多是几十人，哪怕烧得再大也就只有几十人的伤亡。原因就在这里，因为火势蔓延虽快但并没有人走得快。江户烧成这样，花了三天时间。今天...风向对救人有利，但火势要更猛。你得抓紧，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救人。”60;62; “三天是吗？”朱由检盘算了一下。舰队大概明日晨间能开到江户，那个时候江户肯定还在熊熊燃烧。60;62; “三天，你直接把船开到南边的港区去救人，少说能救下十几万人，功德无量。哦，还有龟船，龟船是防火的，让龟船冲进火场去救人。”60;62; “借你吉言。真把人救下来，那就真功德无量了。啧...你说我这心里头有个坎儿啊，总是过不去。”60;62; “你说，我听着。”奥古斯塔垂着双腿，望着他问道。60;62; “你说吧，这火和我们是不是有关系？火起了再去救人，你说这不是有点...”60;62; “诶呦。”奥古斯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个人呐，就是莫名其妙胡思乱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火是由比正雪点的——搞不好跟他都没关系，江户自己烧起来是常有的事情。你又没有知情不报，因为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由比正雪要怎么放火。幕府也已经在调查他了，总不能你说一句‘他要放火啦！’然后幕府就能找到了吧？”60;62; “嗯...倒也是。好像是我想多了。”60;62; “本来就是你想多了嘛。你来救人，功德无量，江户百姓会记住你的——至于幕府到南京参勤交代什么的，过几年就没人在意了。反正你有不打算取代幕府，只是打算给幕府找一个‘封建领主’罢了，幕府的统治反而会因为得到天朝的承认而更加稳固。”60;62; “那我就放心了。今后呢？今后江户还会不会着这样的大火？我得确认一下江户适不适合摆放资产。”60;62; 依照朱由检的规划，江户这座城市在太平洋战略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60;62; 江户，中国以东最后一座大型城市。从江户往东一直到西班牙，这半个地球都是通常意义上的“蛮荒之地”——这些蛮荒之地上曾经也有文明，连刚果都建立了繁荣的封建国家，但这些全都被西方人的殖民事业给摧毁了。60;62; 美洲三个文明群体全部瓦解，他们的社会倒退了几百年。除了被强行植入了基督教文化外，他们几乎一无所获。60;62;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明若是要传播文明，就得把“文明世界”的边线往东推，这就需要横跨整个太平洋。60;62; 而在横跨太平洋的过程中，江户是一个非常好的运输节点。从中国沿海出发的船只可以停泊到江户，然后在江户换乘远洋快船沿着黑潮向北美前进，然后改换“加利福尼亚寒流”南下，正好能抵达加州海岸。60;62; 这几乎是最高效的途径。因为如果不走这条路，舰队就得先下南洋，然后沿着赤道的信风带东进。60;62; 走信风带，这就会造成极大的浪费。因为从上海经由江户到加州的旧金山，这几乎是一条直线。而若是从信风带走，这几乎要绕一个两倍距离的大圈，完全是得不偿失。60;62; 但若是真要把江户当成中转港，那江户这几年一大火着实是让人吃不消。若是大火直接烧到了港口区，届时还会耽误越洋贸易。60;62; 奥古斯塔想了想：60;62; “我讲老实话，江户的火灾问题确实是很严重。大火三年一次，小火年年都有，全城过火的超级大火至少十次。不过从明历大火之后，每次的死亡人数通常都是0。只有少数几次有30人左右的伤亡。”60;62; “哦？后头为什么不怎么死人？”60;62; “这年头，大火不死人才是常事。1666伦敦大火也就死了5个人。人有腿，人会跑路。这种木质结构虽然易燃，但烧得并不快。所以起火开始，市民有非常充裕的时间用来逃命，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江户是个例外。江户在明历大火之后改造过，所以才不会死这么多人。要不然，明历大火这种十万人次的伤亡也不知道要重演多少次。”60;62; “你有没有改造图？”60;62; “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四天内画好。”60;62; “主要是什么规划？”60;62; “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市内设置了大量的防火隔离带，防火隔离是通过直接平移街区来实现的。所以，第二部分就是扩张城市。就比如说浅草寺，这年头浅草还只是个荒地，就只有浅草寺这一作庙。明历大火之后，江户把大量的寺院迁移到了浅草附近，腾出来不少防火隔离带。另外还把不少武家宅邸迁移到了赤坂——这些我都可以给你画图，不过得下了船才能画，船上太颠簸了。”60;62; “没想到‘南京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要先帮江户改造...也好，先练练手吧，顺便再练一练远洋投送能力。救灾重建和部署兵员也差不了多少，都得运粮运补给。唉，那越洋航线的港口就得注意防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