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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这意思，这批银子在叛贼的过一道就跟原来没关系了？好，我就把话放着——我若是自己取来那笔钱，那是我缴获来的，幕府该欠朝廷多少钱依旧是欠多少钱。朱先生，您把我的原话带过去。”60;62; “这...”朱舜水犹豫了一下，问道：“朝廷有没有给幕府留一条活路？”60;62; “您要是不问我就打算让德川家光自己去琢磨。既然您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朝廷派战兵两千协助他剿匪，他至少要出兵五万，由他本人亲自率领，配合朝廷作战。等剿灭了由比正雪这个拥戴伪倭王的乱党，他们还要和我一起打上京都找那个伪倭王算总账。答应这两条，我们日后什么都好说。”60;62; ——60;62; “天朝，这是在吧我们往绝路上逼啊！”德川家光怒道：“难道他就非要我们上他的贼船不可？伊豆守，你说他们到底看中小日本哪一点了？”60;62; “额...我小日本...咳咳。我神国，物阜民丰啊。关键在于‘民丰’。依我看，天朝应该是看上了我们的人。”60;62; “可暹罗，爪哇，一样是这么多人，他为何就偏偏看上了日本和朝鲜？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们怎么老挑近处下手？我听说郑家很喜欢用南洋黑奴，黑奴既忠心又能干，干嘛不全用黑奴？”60;62; “这个...”伊豆守想了想:“将军，我们可以找找朝鲜和日本的有哪些地方是一样的。”60;62; 一旁的松平正之发言道：“一样？我们和朝鲜都用筷子吃饭。”60;62; “这算什么。”德川家光摇了摇头。60;62; “不不不，将军大人。”伊豆守忽然灵光一现：“就是用筷子吃饭！朝廷之所以找上朝鲜和日本，就是因为我们都用筷子吃饭。”60;62; “这是个什么说法？”60;62; “将军您想——吃饭为何要用筷子？原因有二。其一，我们都吃米饭，用菜来配饭。这就说明，我们地理相近，都能种谷米。其二——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也吃饭，克他们用勺，从不用筷子。若是吃别的就用刀叉之类的粗野刀兵，全然没有礼数。我们用筷子吃饭，这正说明日本和朝鲜一样都是文明人，和南蛮西夷都不同。”60;62; 德川家光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要人。说来确实是这样，从南蛮拉个黑白人去，不会讲汉话认不得汉字，连米饭都吃不下去。若从日本招人，认得了汉字吃得下米饭，教养一月就能当作仆役来使唤。”60;62; “将军，他们倒不是一定要当仆役来使唤。您说他们一定要幕府服兵役？我觉得明国多半是要征兵。他们要征调日本兵去和西夷作战，因为郑家的水师里头也有不少日本出身的兵士，郑家对他们殿也破有好评。而且，黑奴可遇而不可求，日本兵到处都是啊！下我建议...”60;62;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还没等伊豆守说完，德川家光断然拒绝：“绝不可以有一个人流出日本，要不然等他们回来岂不是乱套了？”60;62; “那若是不让他们归国呢？让他们出国之后终身不准踏足日本的土地，就能把他们出海之后碰见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麻烦事统统都挡在国门之外。”60;62; “归国也不行。全都跑出去了，谁留下来种田？天朝搞士农工商，就是要把百姓束缚在田野上，这样全国人才有的吃，我们这些‘肉食者’才能坐在这里高谈阔论。要是一个个全都跑到海外去，还不让他们本人回来，那这个人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家中有亲人不能见，谁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60;62; “那若是...”伊豆守灵机一动：“把浪人送出去呢？正巧全国要按照天朝的意思分出‘三军’来，这又是一大批武士要破产为浪人。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把这些浪人全都组织起来，打包扔给天朝，那他们回不回来跟我们就没多大关系了。”60;62; “不行，还是不行。”德川家光接着摇头：“浪人留在江户有利有弊。吉原为什么那么兴盛？因为江户人多。若是没有浪人，江户还是江户么？吉原还是吉原么？江户的赌场关门了，吉原关门了，各处做买卖的店关门了，江户的实力就会一落千丈。这些事情，大名们都能看在眼里，他们光用眼睛就能看到幕府在衰落。”60;62; “将军啊，天朝不是说，要租借横滨作为太平洋航线的起始港？”60;62; “不行！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我德川家光就算饿死在这，从这山上跳下去，都绝不吃明国人一粒米！”60;62; ——60;62; “启禀明王大人，将军他答应了。”伊豆守亲自在朱由检面前躬身禀报——他穿着蟒袍玉带，这是郡王仪仗附赠的，好让他们来见天朝官员时能体面一点。60;62; 伊豆守躬身90°，头顶乌纱帽的帽翅一摇一摆，嘴角几乎咧到了耳后根，殷切至极。60;62; “嗯，不错不错。”朱由检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日本王果真是豪杰。那就...”60;62; “且慢！”伊豆守的身子又往下躬了半截，乌纱帽几乎要碰到膝盖，“明王大人！我们还有一事相求！只要天朝能应允，从今往后亿万众庶克己奉公，效忠天朝，奉天成仁。”60;62; “...”朱由检望着伊豆守摇摇晃晃的帽翅看了一阵，向后靠了靠：“说吧，什么要求。”60;62; “请赐封江户为——东京。”60;62; “东京是留给旧金山的。”朱由检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请求，“说服我，为什么要把东京给江户？”60;62; “敢问旧金山是何处？”60;62; “日出之洲的首府，太平洋航线的终点，大明在阳洲最大的据点。”60;62; “那我们这里是太平洋航线的**，离天朝本土更近，更应该担当东京之职啊。”60;62; “东京的地位对天朝自不用说，朝廷也自有规划。我要问的是，给江户‘东京’的封号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换句话说，你们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