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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以为，肯定。”邵纲点头道：“所谓瓜田李下，这种敏感的时候谁都知道不能随意起兵——也只有唐王这样的楞...我呸，也只有今上这样的刚直之士会起兵。他若是起兵来勤王倒也罢了，可他偏偏起兵去占据重要城市。太可疑了，这事和常理不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造反——总不能是因为一到大阪就肚子疼吧？”60;62; “那就这样吧。”朱由检站起了身，拿起蓝笔走到身后的地图前，在大阪的位置划了个圈：“纪州藩，就是第一个站队支持尊王倒幕得了。啧啧，没想到这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竟然是德川家自己推下去的，连长州萨摩都还没动呢。”他又看了看东方。60;62; 大阪东方三百里就是名古屋藩。大阪有动静，那么名古屋藩必定会有所表态——这种时候哪怕名古屋藩只是坐守不动也是危险的信号。这代表以名古屋藩为首的大批大名会选择中立，而中立就等于背弃了他们与江户的宗藩关系，选择坐山观虎斗。60;62; 要是名古屋藩直接加入纪州藩的叛军，那乐子可就大了。这两藩连带着他们的势力范围能凑出几百万石的土地，十几万大军。到了那个时候，日本可能会爆发一场比关原合战的规模更大的东西军大战，双方会在战场上集结数十万大军。60;62; 这就是封建制的优点。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只有打内战的时候，封建国家的潜力才能全部爆发出来。60;62; “评估一下吧。”朱由检指了指名古屋藩：“如果名古屋的尾张德川氏也参战，那么战场规模会超过二十万人。干涉这么大一场仗，对我们来说性价比极低。我们是来统合日本的，不是来帮他德川家光平叛的。所以，要是御三家反了两个，我们怎么办？是继续站在江户一边还是另做打算？”60;62; 郑成功提议道：“我建议退出。目前我们只能投送五千人，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搓圆捏扁的土著。随意加入总数四十倍于我军的战局并不明智，所以我们最好是静观其变，然后再进行一次兵力投送。”60;62; “那就超过一万人了。”朱由检摇了摇头：“开销太大，不划算。”60;62; “可以从朝鲜调兵，预计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如果需要，我们现在就可以对朝鲜宣政府下令，让金尚宪开始征倭动员。”60;62; “邵指挥，你怎么看？”60;62; “我建议，还是先摸清那个尾张德川的情况为好。国姓爷，那个尾张德川有没有什么熟人？”60;62; “有，林罗山。”郑成功回答道：“德川义直，对林罗山执师礼。德川义直供奉的那个孔子像，就是林罗山开过光的。”60;62; “嗯？”朱由检皱眉道：“孔子像还能开光？”60;62; “因为林罗山是个儒僧，亦儒亦僧，所以可以给孔子像开光。”60;62; “这是什么道理？那亦儒亦道岂不是可以去武当山做喇嘛？”60;62; “咳咳。”郑成功咳嗽了一声：“违章搭建是日本的特色，他们代代都是这样的。在船上盖楼的是他们，用四书五经讲禅的也是他们。这是日本的传统艺能。”60;62; “那这位违章的半吊子和尚，现在在哪？”60;62; “他应该在舜水先生那里。德川家光要在江户引进国子监，这事情是舜水先生和林罗山在筹办。”60;62; “那就叫他写封信，管管他的徒弟。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尊王。尊王是这么尊的吗？尊王是让你尊天朝天子，不是尊他那倭王——那倭王就是上古巫王的遗毒，大周都不这么玩了，没想到1647年还有人把活人当成神来拜，简直和邪教徒没什么两样。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天朝的附近，这实在是天朝的失职。咱们，都应该检讨一下。”60;62; 郑成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朱由检倒了一杯：“现在帮他们改悔也不迟嘛。这个倭王，是一定要剿的，不剿不行。只是剿了倭王，指不定会闹出一大堆尊王派来，到时候也不方便幕府来管制他们。来，先喝杯茶，慢慢想。”60;62;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朱由检接过茶杯一口闷掉，对他说道：“这个问题，可以从‘倭王’的基本结构上来剖析——倭王是什么？是一个巫王，是日本人的在世之神。但是同样，日本还有不少被视为异于常人的神道家族。比如，背靠八云山的出云大社。”60;62; “嗯...”郑成功望着他说道：“有意思，这连我都不知道。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60;62; “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倭王赶到伊势神宫去，让他当世袭的‘天照大神奉祀官’，回归他的神职本职。那些京都的公卿，愿意走的就一起走，不愿意走的我们也给予封侯之位，让德川家把他们养着。如此一来，就能彻底取缔掉倭王的政治属性，同时保留他的宗教属性。这样，对日本人的思想冲击会少一点。到时候天长日久，他们也就忘了这一茬了。”60;62; “可以，这招不错。那要不要和德川家光商量?”60;62; “不用。你现在就去——既然纪州藩那边行动了，我们也要动起来。我在这里和倒幕军作战，你现在就去大阪，把战舰一字排开威慑纪州藩，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以此来避免事态的扩大化。”60;62; “如果事态严重呢？”60;62; “那你就炮击大阪城，务必要把纪州藩给拦住。因为纪州藩要是真出了兵，那么尾张那边也要动，到时候就是十几万大军打上江户，事情就没法收拾了——邵指挥，你跟郑森一起去。”60;62; 邵纲点头道：“明白。头儿你有什么具体的吩咐？”60;62; “我给你授权——如果连海军都控制不住时局，那么我授权你迁入京都，绑架倭王，彻底把水给搅浑，让他们连拥立都找不到人。可以的话最好是把能绑架来的倭王族人打包带出来，让他们连替代品都找不到。还有什么五摄家、清华家，有多少你绑多少，绑不走就一把火烧了。我让他们‘尊王’，把倭王给逮住我看他们还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