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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举枪过头顶的打法，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搞？”邵纲纳闷道：“怕不是猴子来的。”60;62; 说罢，他还自己比划了一下。摆出了那个姿势，他觉得愈发迷惑了：60;62; “不对，这群人也不像是蛮子，这肯定是有道理的。”60;62; “怎么，你看上‘大筒’了？”朱由检问道。60;62; “手持的这么大的火铳还是头一次见。我估摸着，他们要把枪举过头顶，是为了缓冲火药的后劲——后劲能有这么大？有意思，这玩意说不定有用。”60;62; “哦？”朱由检问道：“你觉得有什么用？”60;62; “可以拿来破障——拒马、铁蒺藜之类的路障，自行搬开太费劲。如果抱着这么大的大筒，里头装满霰弹和铁砂。这么一炮，就能扫开几尺宽的路。”60;62; “嗯...有意思，继续说，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60;62; “拿来打人，倒是也不错。”邵纲指着那些挨了枪子儿的倒幕军说道：60;62; “他们这是装填了一发，威力还不够大。依我看，他们应该装填铁砂然后冲到阵前来一发。这才是有用的打发，这么远打铁球有什么用？我就想不通了。”60;62; 朱由检嗤笑道：“啊，这个我知道。这是‘铁炮道’。”60;62; “铁炮道？什么玩意儿？用铁炮的道？”60;62; “对对，和茶道剑道一样，日本人折腾出来的玩意儿，这年头还挺流行的。”60;62; 邵纲摇了摇头：“莫名其妙，我就觉得日本人是不是有点傻...剑法虽说是要修心，可我看他们恐怕是把修心提到了比剑法还重要的地方，还有一辈子练剑的。”60;62; “正常，和尚也会说吃饭喝水也是在参禅，这一个道理。铁炮道之所以叫铁炮道，就是因为日本人把铁炮的技术也按照剑道的模板编排了一通——把填药装弹的行为都塞了禅意进去。”60;62; “...”邵纲又朝着那群铁炮武士处看了一眼。60;62; 那些武士抱着大筒又撤回了阵内，单膝跪地，仔细地擦拭冒烟的大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擦观音像。60;62; 把大筒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他们这才抱着大筒重新站立起来。60;62; “虽然动作很麻利，但是多余的动作太多了。”邵纲摇头道：“这要是在我手上，直接湿抹布蘸水灭火星就完事，第二发进去就打。东西嘛，是个不错的东西，就是太死板了。”60;62;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60;62; “回头我去研究一下他们的铁炮道——这套动作拿来入门是确实不错。但是临阵还拘泥一招一式，只能说他们功夫不到家。不过，这玩意儿倒是有个大用处。”60;62; “比如呢？”60;62; “比如拿来操练南洋土著——就告诉他们，火铳是道，大炮是道，长枪短炮全部都是道。操作的时候一板一眼照着来，这就不会出错。”60;62; “那会很慢。”60;62; “那些个南洋土著能照着来一遍就不错了。”60;62; “嗯...倒也是。咱们接着观摩——这看日本人呐，就跟照镜子似的，还挺有意思。照一照，总能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60;62; 二人正说话间，两军前锋的距离只有不到百米。60;62; 倒幕军的老农们挺枪冲锋，幕府军的足轻则站稳脚步，第一排跪姿，第二排立姿。60;62; 朱由检只听到远处“噗噗噗”传来一连串闷响，战场上立时就安静了不少。60;62; 硝烟散去，那些嗷嗷叫着冲锋的老农全都扑倒在地，冲得慢得也放慢了脚步。然而幕府军那边却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60;62; 打了个开门红，第一排的足轻立式把铁炮朝后递送，接过了后头传上来的铁炮。待足轻大将一声令下，这些铁炮足轻又齐射一次。60;62; 足轻并非同时进入战斗状态，他们呈方块状在战场上推进。在最靠前的铁炮足轻接战后，越来越多的足轻开始了射击。60;62; 幕府军一方顿时硝烟大作。虽然没有炮击，但火铳声却连绵不绝。60;62; “啊，真是清新啊。”朱由检抽了抽鼻子：“美妙的硝烟味，却没有炮声干扰。真是纯粹而专一的战斗，不用大炮这种不讲道理的东西，只用人力一分高下。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能看到这种场面，还真是人生中的小确幸呢。”60;62; “...头儿，你在说什么？”60;62;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很有意思。这么大的火枪齐射的场面可不多见，毕竟清军爱用炮。用炮多没劲？血糊糊，恶心死了。你看看，这枪声和爆竹似得噼里啪啦，真脆。啊，这个观赏体验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