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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管子？”朱由检打了个冷战。一根冰冷的皮管子直接捅进胃里，也不只是冷了还是烫了的米浆顺着管子流淌下去。吃不到一点食物的香味，口中尽是令人作呕的胶皮气味，吐也吐不出来——这简直是活地狱。60;62; “老邵我听讲他能下地了，还能走动，双手也能吃饭。”60;62; “那不行。诏狱底层就得有诏狱底层的样子，他就算能动也要给他铐死在床上。他就算能用手吃饭，也一定要用皮管子灌进去——要不然他用筷子戳自己的喉咙眼怎么办？要不然他用勺子柄戳自己的眼珠子怎么办？”60;62; “啊？这至于吗？”60;62; “当然至于——诏狱里头什么人都有，我见多了。要求死的一箩筐，我让他们一个都死不成。”60;62; “那个，多尔...我呸，9527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像还挺强的。”60;62; “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他进了诏狱的底层也没什么活头了。所以头儿，你不要对这些人心存善念。就9527这个战犯，让他求死都死不成这才是他的宿命。”60;62; “行吧。”朱由检点头道：“至少在审判战犯之前别让他不能开口，要不然到时候上了法庭不好办。诶，对了，福临呢？”60;62; “福临在皇上那儿，想是一切安好，整日里吃的御膳，肯定又胖了。”60;62; “那可不一定...算了，回头我到宫里头看看。”朱由检回想了一下今后的日程。60;62; “到年末了，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过年。过年之前我们得把日本这边的事情解决掉，然后明年正月开始大?战。阳洲那边的事情，都安排了吧？”60;62; “早大半年前就安排了，阳洲那边大概年前能到南京。夏威夷那边...这批人估计是赶不上回去了，反正阳洲那边的归国船会顺路带上，倒也不急。毛利那边两个月前发船去通知，估计是赶不上过年了，但是应该能赶上正月里。”60;62; “差不多行了。正月里...嗯...”他看了看战场，看了看德川家的后方。60;62; 德川家光的大旗树立在军阵之中，巨大的烫金葵纹在正午的阳光下烨烨生辉。德川家光本人意气风发地坐在旗帜之下，他的家臣侍立左右，好不威风。60;62; “回国的时候把他也带上。”朱由检指了指神采飞扬的德川家光。60;62; “带他回去，南京城里头有什么就带他看什么，杀一杀他的威风，要不然以后队伍不好带。”60;62; “明白。”60;62; “另外，吩咐南京那边——我前段时间要订购的琉璃塔准备得怎么样了？”60;62; “叫了景德镇的人来重新开窑。临走的时候吩咐过，把地皮挖开，把埋在地底下用油纸包裹着的零件都扒出来了。我们可以对照着零件重新开窑烧琉璃件，不过可能颜色不一样。”60;62; “工艺不一样？”60;62; “是陶土的釉料不一样。现在工艺要比二百年前好些，但是二百年前有些釉料不好弄。景德镇那边先明说了，没法烧成一模一样的。”60;62; “要闪，要亮，要大，这就够了，还原度反倒不要紧。”60;62; “这个好办。景德镇那边说，制台你回去的时候就能见着实物。琉璃塔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瓷砖塔。报恩寺那是太大了，所以不好办。但是从形制上来讲，烧个小的也不难。不过造价倒是贵得很。”60;62; “多少钱？”朱由检计算了一下自己能调动的银子，他随时能拿出来的大致在五百万两左右，再多就要多方协商了。60;62; “一座塔的预算大概在，七八十万两左右。比二百年前少多了，当年大报恩寺用了二百五十万两。当年修一根，现在能修三根。”60;62; “那来年就在江户给我插一根，要让全江户的人都能看到。塔上要昼夜通明，天朝的文明之光要永远照亮东京——另外，我也不敢给江户配个别的材料的塔，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烧了。”60;62; “哦，记着了。”60;62; “然后，坤甸——对，坤甸那边插一根，让荷兰人看。”60;62; “那松江府呢？松江要不要插一根？”60;62; “松江不要，松江修个大的，就在黄浦江旁边，秀在浦东。要大，要闪，要亮。能多大修多大，能多闪修多闪，能多亮修多亮。这可是国门，要一眼就把洋人镇住——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东方明珠好了。”60;62; “逾制的？”60;62; “嗯，逾制的也行，反正是御赐的。”60;62; “那好，记下了。话又讲回来。”邵纲收起了小本子：“头儿你到底要修多少？”60;62; “额...”朱由检挠了挠头：“我哪知道要修多少。反正是批量化生产，模块化零件，就照着烧呗。我看着那里顺眼就在哪里插一根，然后围着琉璃塔修孔庙。你看见没有——”他一指德川家光的阵势：60;62; “这种狂妄的酋长，满世界都是。你不直接把琉璃塔拍到他们脸上，他们就不知道天朝的浩荡天威是什么样。就得让他们白天黑夜睁眼闭眼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琉璃塔，这才能镇住他们的蛮俗，潜移默化地让他们心向大明。”60;62; “哦~原来是这样。那是得要烧不少。”60;62; “还不止。一跟塔，至少要准备两根塔的零件。跟当年时一样，第一份零件组装成琉璃塔，第二份用油纸包裹起来，埋到旁边去，再把说明书也埋进去。这样就算过几十年琉璃塔的坏了，从旁边就能挖出油纸包包好的零件，旁边还有说明书——这就不用千里迢迢从南京再运一次了。”60;62; “那么日本的这根，大概...”邵纲估算了一下：“大约明年年中能在江户的城中心立起来。油纸包裹着的那一份零件，大概后年才能腾出产量来发货。”60;62; “够了。嗯...先拿日本人试试。照理说，这种‘威慑’对日本人应该效果拔群。他们就喜欢这种浮夸的东西，就来让天朝教教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浮夸，什么叫工匠精神，什么叫‘油纸包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