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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应龙...啧。”朱由检摇了摇头，“这厮是个狠角色。我听说他在朝廷停止颁发金字红牌之后自己用缅文给其他宣威司颁文书，自称‘白象主’。他倒是会钻空子，但我觉得这样不行啊。”60;62; “确实。”郑成功点了点头，“我随便一算就知道，这样的成本太高了。仅仅凭着一道‘法理认证’，毫无约束力。朝廷得花大力气去调停各部纠纷，还容易吃力不讨好，落得两头不是人。这本质上就是一种羁縻制度，效率低下不说，还容易被当地的土司利用，然后自立门户。”60;62; 朱聿键问道：“那这个‘金字红牌’到底有什么用？朝廷又不傻，朝廷肯定知道金字红牌不好用，那朝廷为什么还要用呢？”60;62; “不晓得。反正是赔钱货，要我看就是朝廷反应慢。你觉得呢?”郑成功望向了朱由检。60;62; “如果忽视经济效益来看，我觉得金字红牌还挺有趣。你不能单看这一套盘子，这得结合整个云南布政司的实际来看——当年的云南布政司，其实是在一个省级区划下兼容了内外两套官制。金字红牌失效，其实是缅甸之类的外官失控所致。”说罢，他喝了一口茶：60;62; “说到这个金字红牌，我倒是想起了另一样的东西——东北的敕书。”60;62; “啊，对，敕书。”郑成功一听这个就来了劲：“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调控手段。敕书，说白了他是什么？它是干股，是朝廷送出去的福利。北边的酋长们拿着敕书就能和朝廷贸易，朝廷得了物资，酋长们得了实惠。他最高明的一点是，其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朝廷手里。”郑成功比划了一个天平：60;62; “我们既可以控制散出去的敕书的总数，也可以控制每道敕书的受益。再加上每道敕书都有独一无二的防伪认证编码，我们就可以通过废除和赏赐的方式精准地调控每一家的获益。要是让我做决定，我会把敕书推广开来，用来对朝贡国的贸易进行调控。”60;62; “我觉得吃书有一点不好。”朱由检提醒道，“敕书本来是每个酋长发一道，但是到了后期已经完全丧失了政治功能，朝廷根本就不管敕书在谁手里，认书不认人。我觉得这不好，管得太松了，简直是在养寇。”60;62; 朱聿键想了想：“那我建议和稀泥。把这俩合在一起，重新调整对外政策。以后用金字红牌也好，用敕书也好，都要兼有政治属性和经济属性。”60;62; 朱由检一拍脑门：“你要这么说，那我建议这样——我们花大力气，给整个世界勘定法理，就定为法理王国、法理公国、法理伯国三等，然后像勘定田亩那样估算他们的生产总值，然后给每个法理王国、公国、伯国都发放不同含金量的敕书——比如法理王国的敕书准上贡千石船数十艘——”60;62; “等一下！”郑成功忽然举起了手，“朝贡船咱们要定一个标准，朝廷授权固定的船厂去修造固定大小的朝贡船。咳，这是为了朝廷好。要不然高矮胖瘦全都有，朝廷就难管了。”60;62; 朱由检一撇嘴：“你干嘛不干脆连箱子都固定一下？说装贡品的箱子必须由规定的厂家生产，从木料到尺度全都定死了。”60;62; “天才啊！”郑成功猛然一拍手，“你真是个天才，竟然都会抢答了。咱们干脆再进一步吧——之前的敕书是按马来算，一道敕书就是一匹马的货。那马高矮胖瘦都不好说，大马背得多，小马背得少。若是有贪心的，让马超载了，那多不好啊？把马压死了怎么办？就算压不死马，压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60;62; 朱聿键摸了摸额头：“喂喂，你们两个克制一点，我还没死呢。朝贡国又不是绵羊，你们干嘛老想着去薅羊毛？”60;62; “咳咳，那啥。”朱由检轻声道，“薅别家的总比薅自家的好。国姓爷啊，您说是吧？”60;62; “是啊，制台您说得太对了。我们这是薅羊毛吗？我们这是集中统筹，集中规划。取之于狗，用之于狗。皇上啊，您想——我们给朝贡国提供保护要不要钱？我们向他们输送先进的文明要不要钱？都是要钱的嘛。在朝贡贸易上薅一点回来，这不冲突啊。”60;62; “不对不对不对。”朱聿键连连摇头：“账不是这么算的。朝贡本来就是朝廷去贴补朝贡国，你们又要从中薅羊毛。但是朝廷贴补是国库出钱，你们薅羊毛是进了私库，这不就说明朝廷的钱在朝贡国身上转了一道又到你们手上了？”60;62; “我先声明啊。”朱由检举起了一只手：“我对太祖皇帝发誓，我薅来的羊毛全都会充入内库，是老朱家的钱。”60;62; “哦~那没事了。我说国姓爷啊，您呢？”朱聿键又望向了郑成功：60;62; “我对太祖皇帝发誓，我薅来的羊毛全都会充作海军军费，一分钱都不会落入我自个儿的口袋。”60;62; “嗯，这个不错。那李将军，你呢？”60;62; “我？和我也有关系吗？”李定国挠了挠头。60;62; “当然有关系啊。”郑成功指着西北边关示意：“朝贡不仅仅是海贸，还有边贸。西域都护府部署出去，就可以就地接受朝贡，所以这和你也有关系。你大概要分管葱岭以西的朝贡国，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60;62; “我不懂这种事。让曹公公来行不行？薅来了再去贴补陆军。”60;62; “嗯，曹公公？我觉得可以。皇上你看呢？”60;62; “行吧，曹公公要去监军，就让曹公公看好钱袋子——那就这么说定了，国库出钱贴补朝贡国，禁军海军陆军分别薅一个方向的羊毛，不要越境薅。薅来的全充作军费，还有关税之类的玩意儿你们自己折腾，随便薅，留口气就行。反正他们朝贡国够赚的了，薅一点回扣也不亏了他们。这样一来，三军军费也就定下了。禁军从内库出，海军经费基本自理，陆军部分自理。自理的部分就用薅羊毛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