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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谦益捧着稿子站在点将台上，台下的各国使臣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念：60;62; “这些天来，朝廷一直密切关注营造宝船的工程，对龙江船厂的任务给予了大力的关心和支持。今天，我在此在代表朝廷做三点表态性发言——第一点，第一部分，我们要...”60;62; “啊~~”在后头坐着的朱由检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表，对一旁的郑成功一撇嘴：“喂，阿森，他超时了。”60;62; “算了，等一等吧。我师父他以前没掐着表讲过话，控制不好时间。”60;62; “好吧，那就等一会。吃口香糖不？”60;62; “嗯？什么玩意儿？”60;62; “口香糖啊。”朱由检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糖球：“要不要吃点？对牙齿好哦。”60;62; “我尝尝。诶呦，我师父的嗓子简直是魔音贯耳，太催眠了，听他讲话和听课一样，正好吃点糖提神。”郑成功拿过那个糖球，扔进嘴里嚼了一嚼：60;62; “嗯？这什么鬼玩意儿？怎么嚼不烂？”60;62; “口香糖当然嚼不烂喽。”60;62; “这玩意儿怎么吃？”60;62; “没甜味了就吐出来。”60;62; “嗯~~~”郑成功大口嚼着，脸上的表情先是变得古怪，紧接着又愉悦起来：60;62; “嗯嗯，不错，酸酸甜甜，这味道会上瘾诶。哪儿买的？”60;62; “订做的。”60;62; “哪儿订的？”60;62; “梅岭宫大饭店。”60;62; 郑成功忽然停顿了下来：“你别告诉我这是皇上做的。”60;62; “是啊，就他做的。”60;62; “你别告诉我这是杜仲胶...”60;62; “是啊，这就是杜仲胶。”60;62; “杜仲胶还能吃？！”60;62; “不能吃，只能嚼，反正你别咽下去就行。多嚼一嚼，对牙齿有好处。”60;62; “哦哟...这个杜仲胶，实在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郑成功用舌头碰了碰嘴里的杜仲胶，感受了一下杜仲胶的口感：60;62; “这个好像比一般的杜仲胶要软诶。”60;62; “因为加了糖浆，所以吃起来要软一点。你先这么嚼着，等糖化了就变硬了。所以你看差不多甜味没了，就可以吐出来了。”60;62; “嗯~~回头我自己也要做一点吃。这怎么做？”60;62; “我一开始是和他说，把杜仲胶和糖混在一起。他说混不起来，糖不化，后来他自己想了个法子——就跟拉麦芽糖和拉面一样，把杜仲胶挂起来拉，反复折叠反复拉，拉足一千八下，就拉出来这个口香糖。”60;62; “哦~~知道这么麻烦我觉得更好吃了。哦~~根本就停不下来。”60;62; “你喜欢吃？拿去。”朱由检把手伸进口袋，从里头掏出五六个油纸包好的小丸子，又递过去一张油纸：60;62; “吃完了用纸包起来，这玩意儿要是糊到地上了得用铲子才能铲掉。”60;62; 郑成功正觉得没了味道。他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又拆了一个包装。60;62; 这个拆开来并不是红的，而是绿的。约莫指甲盖大小的一个小绿球，翠绿翠绿，上头还裹着一层糖霜，像个青团。60;62; “这个怎么是绿的？”60;62; “绿的是青梅味。”60;62; “这个还有不同口味？那刚才那个红色是什么味?”60;62; “大红色的是吧？酸甜还是清甜？”60;62; “酸甜。”60;62; “酸甜就是山楂味。如果是清甜的，就是樱桃味。”60;62; “这个口味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还有颜色？”60;62; “拉糖的时候加了果脯捣碎的泥，所以味道不一样。至于颜色嘛~其实是加了点色素，要不然光用果泥哪能上出来这么漂亮的颜色。”60;62; “诶呦~还调了色，真是高级的点心。能不能和皇上说一声，让他多给我做一点？我想拿来送人。”60;62; “嗯？！你真的要？”朱由检忽然扬起了眉。60;62; “是啊，我还能假的要不成？这玩意儿这么漂亮，谁不想要？跟小珠子似的，送出去有面子啊。”60;62; “啊~既然你喜欢那就好办了。我跟你实话实说啊~”朱由检压低了声音，凑到郑成功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60;62; “什么？！这是锦衣卫做的？”60;62; “是啊。”60;62; “那你干嘛说是宫里头的？”60;62; “确实是宫里头做的啊，是锦衣卫在宫里头的厨房做的。皇上是参与制作了，他提供了胶。至于拉，那是锦衣卫拉的。还有这个蜜饯~”朱由检微微一笑：60;62; “我跟你说，我简直是发现了宝藏。我还不知道光禄寺的蜜饯有这么好吃，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料子，而且各色果品琳琅满目，切出来都是一样的大小，叠在一起简直就是艺术品。”60;62; “那你干嘛不早讲...”60;62; “我早说是锦衣卫做的，你敢吃吗？”60;62; “那倒确实是不敢。不过，锦衣卫做点心的功夫好像还不错？”60;62; “他们做白案还行，做红案就是光禄寺老一套。但锦衣卫的渠道管理做得非常好，而且选料和加工都是上乘。”60;62; “那倒是，谁敢糊弄锦衣卫啊~”说着，郑成功把嘴里那个青梅的口香糖吐了出来，又撕了一个。60;62; 这次是淡青色的。60;62; 郑成功往嘴里一扔——60;62; 一股甜得发腻的味道立刻就在嘴里爆开来，浓烈的风味充满了他的鼻腔，他一口就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60;62; “呸，冬瓜糖味的！谁放的冬瓜糖！”60;62; 郑成功抓起茶杯漱了漱口：“我的乖乖，上等冬瓜糖，难吃加倍。”60;62; 话音未落，朱由检那边也吐出来一个白球：60;62; “这什么玩意儿？谁让他放的姜糖？我一点没准备就让姜味冲了一鼻子。”60;62; “老邵呢？他人呢？”郑成功四下里张望：“他怕不是特地要消遣我们。”60;62; “呵，我也觉得他搞不好是存心的。”60;62; “他人呢？”60;62; “在里头呢。”朱由检朝宝船里头指了指，“等他回来，我就问问他。他以为这是比比多味豆吗？什么鬼东西都往里头加。”60;62; ——“阿嚏...”邵纲打了个喷嚏，便把方才脱下来的衣服又穿了上去：60;62; “有点着凉了，吃点姜糖暖暖胃。”手伸进兜里，他忽然会心一笑：60;62; “啊~这次有姜味的口香糖了，每年冬天做果子的时候还是姜糖最合我胃口。真男人，就要吃姜糖。谁要来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