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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姓爷，你看，我们为了保住学生们的三尺书桌，那是煞费苦心啊。您知道在这群蛮的包围中开辟出这片文明之地，这有多难么？这可太难了啊，我大南太难了。”60;62; 闻言，郑成功他不说话。他望着阮福濒，等着他说完——前头阮福濒像竹筒倒豆子似的给他说了一通“孔虐”的道理，说得他云山雾绕，不知道阮福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60;62; “国姓爷，您看，我国对天朝是真的有用。”60;62; “你这，何以见得呢？”郑成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60;62; “你看，这种改土归流由天朝来，这合适吗？这像话吗？这太直接了。国姓爷，您就应该把这种粗活累活让给我们来干，就别让天朝去接触那些蛮子了，省得污了眼睛。”60;62; 郑成功摇摇头：“有意思，有意思。你们呛行了知道吗？这个活已经分配给朝鲜了，你们难道打算和朝鲜打一架？”60;62; “朝鲜竟然也改土归流？”60;62; “我们打算给朝鲜人发棒子。等舰队下了南洋，占了那些南洋的土邦，我们就会派朝鲜人提着棒子去维护治安。”60;62; 阮福濒想了想，摇头道：“高丽，乃文献之邦。若是和朝鲜比，我们自然是比不上的。”60;62; “你们很有自知之明嘛。”60;62; “但是国姓爷，舞文弄墨，以理服人，我们不如朝鲜。这要是论及犁庭扫穴，伐山破庙，朝鲜就不如我们了。留着我们广南国，我们不消几年就能把南洋的土著打得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他。”60;62; “啧，你这个吧...”郑成功揉了揉太阳穴，“我跟你讲老实话，我是来问罪的。黎朝伪帝的事情你们比我清楚，朝廷不能不算这笔账。”60;62; “那这就对了啊！我们打的就是拥护伪帝的郑氏狗贼。”60;62; “嗯？”郑成功眉头一扬。60;62; “呸，打的是北河国的狗贼。”60;62; “嗯。所以呢，你们怎么看王师进驻岘港的事情？”60;62; 阮福濒举手指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别的不知道，就知道一个忠字！”60;62; “说得好，所以呢？”60;62; “所以，朝廷要驻扎岘港，我广南举国上下无不欢欣鼓舞，百姓们一定会箪食壶浆迎接王师——只是啊，我广南国地小民寡，财帛不足，更无米粮供给天朝。这个军费嘛，还望王师能自理。”60;62; “好说，我们本来也就不指望你们白给。但我们从国内运粮来也太麻烦了，要不然我们就从本地采购？”60;62; “啊~这个好商量，这个好商量。国姓爷要是能多给些，您就是广南国的再生父母啊！”60;62; “哦哟哟，再生父母不敢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好——这样吧，军粮，还有一切吃穿用度，我们在本地采购。我们给钱，但我们要最好的。明白吗？最好的。”60;62; “一定一定。我保证供给岘港的军需绝对比我自家公府里用得还好。但是，如果朝廷能额外给我们一笔...一笔津贴，那就再好不过了。”60;62; 郑成功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们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60;62; “那是自然。毕竟，天朝来越南是来收拾伪黎朝的吧？那我们当然要来帮忙。”60;62; 闻言，郑成功倒是对阮福濒高看了一眼——他觉得阮福濒还真是会随机应变。60;62; 面对大兵压境的王师，阮福濒一点都不抵抗，反倒是打算直接给王师带路。王师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要王师去收拾他的宿敌那就一切好商量。60;62; 若是阮福濒真的如他所说，把他所承诺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办妥了，那天朝倒是真没必要去打广南国——就算是开打，天朝也得不到更多的东西了。60;62; 阮福濒这是花钱消灾。他把天朝能自己毫不费力拿到手的东西全都交了出去，还卖了个好价钱。60;62; 郑成功喜欢这种机智的人，他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60;62;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伪黎朝，一定要剿，不剿不行。但是——”郑成功顿了一下，阮福濒只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60;62; “但是，北河国的领土你们拿不到。”郑成功慢慢地说出了一个让阮福澜难以接受的事实，这也是他和朱由检商议过的。60;62; 王师不会帮助越南统一，因为一个统一的越南并不适合王师统治这个区域。60;62; 朱由检想看到的，是一个由京人统治，主要人口为京人的北越；以及一个同样由京人统治，但其下所治百姓都是占婆人的南越。60;62; 将越南南北分治，这最符合天朝的利益。北越会像其他封建国家那样忙于处理行政事务，忙于处理土地兼并的问题。而思想更加开明的南越则要把精力放在处理民族矛盾上，腾不出手来。60;62; 如此，南北越就都没工夫给天朝惹事了。60;62; 二者还可以给天朝提供不同的资源。北越可以利用热带温暖潮湿的气候种植水稻，而统治占婆的南越则可以为天朝提供各种有占婆特色的工艺品，以及其他自然资源。60;62; 这两家分工明确，又不会给天朝带来威胁，这是再好不过的了。60;62; 当然，这对于渴望统一越南的广南国来说当然不是一件好事。这就代表他们至少在有生之年是看不到南北越统一了。60;62;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南北越又不是非统一不可。南边本来就是占婆国，并不是越南的法理领土。阮福濒虽然受过儒家的“大一统思想”的洗礼，但占婆这地方显然也不是非得并入越南不可。60;62; 至少从心理上，阮福濒并没有什么障碍。60;62; 这关键的问题是，阮福濒能从消灭黎朝的行动中得到什么——如果什么都得不到，那这对阮福濒的广南国来说显然是一笔赔本买卖。60;62; 郑成功也是这么想的。他拍了拍阮福濒的肩：“放心，天朝绝不会忘了你们。作为回报，天朝会帮你们把南方的占婆余党全都撸掉，让你们真正掌控占婆国的全部领土。”60;62; “那么，代价呢？”